,眼睛略有红肿,她们都料到是怎么回事,毕竟也不是头一次了。
她们愁容满面地为杨晞梳洗好,然后给她穿上一件白色夹绒直裾,再穿孝服,最后在外面套上白色鹤氅。
父亲故去,身为女儿须守孝三年,即便有穿孝服,杨晞身上的其余搭配也都以素色简约为主。
早食有肉沫粥和杨晞平素最爱吃的红豆香米糕,杨晞看着糕点竟有点犯恶心,停顿一会,最后还是捧起了粥。
“小娘子,这天越来越冷了,晚上还是让樱雪陪着您,这样老身才好放心。”管家姥姥双手端在小腹前,满脸和蔼,语重心长地道。
樱雪赶忙附和,“是呀小娘子,在您身边樱雪也睡得安稳。”
杨晞小口地吃着粥,也不去看她们心急的模样,疲惫道:“不用了。”
杨仲清走后,管家姥姥和樱雪都担心杨晞会难过睡不着,提出让樱雪像小时候一样和她同寝,但杨晞都婉拒了。
自打她娘亲去世,开始入暗府做事以后,她越来越爱把事情藏在心里,变得越来越倔强独立。如今除了洛蔚宁,她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脆弱的样子。
不消一会,杨晞觉得吃不下了,就将粥碗搁回桌上,“好了,都撤下去吧!”说完,拿起托盘上的巾帕擦拭嘴巴。
看到碗里还剩下大半碗粥,几名仆人又忧心忡忡了。
“每天就吃这么点,身体怎么遭得住?”管家姥姥看不过眼,干脆坐下来,捧起粥碗,又递了一匙粥到杨晞嘴边,“再吃点!”
管家姥姥看着杨晞长大,故举止有些强硬,不怕惹怒她。
杨晞无力解释,但也实在没胃口,轻地推开管家姥姥的手,弱声道:“姥姥,我实在吃不下了,晌午再吃吧!”
“小娘子,您每次都这么说,晌午又说晚上再多吃点,但每次都只吃一点点,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主君泉下得知,该多担心。”
樱雪焦急地说着,豆大的泪水从眼睛掉下来。
提到杨仲清,杨晞也红了眼眶。想到如今身边就只有府里忠实的几个仆人关心她,她怎么还能辜负她们的苦心?
于是好言解释道:“这不是没睡好,胃口不好嘛,过段日子就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樱雪解释道:“那既然这样,以后晚上就让樱雪陪着你。”
杨晞不忍她们担心和难过,犹豫片刻,最后挤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午后,宫里忽地又派人来传召杨晞,杨晞本欲称疾回绝,但一听闻内侍都知说有她最想知道的人的消息,她想也没想就随之进宫了。
垂拱殿内。
当杨晞看到悬在向从天手中那块熟悉的玉璜后,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恐惧地伸出手,指尖碰到玉璜那一刻,就像触及洛蔚宁的肌肤,令她全身颤抖发麻。
她接过玉璜,捧在掌中,低头凝望着,穿着玉璜的还是她亲手编织的红绳,玉璜光滑的一面镌刻着“巺子”二字,全都是熟悉的印记。
假不了,这就是洛蔚宁的玉璜,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她的日思夜想,她的魂牵梦绕!
“啪嗒!”一颗泪水打落在玉璜的雕纹上,接着一滴又一滴,像雨水般落下。
杨晞很快哭成了泪人,身体微微颤抖,抽泣声在空旷的殿堂内显得甚为凄厉。
向从天背着双手在殿内来回走着,脚步缓慢,耐心地让杨晞释放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才渐渐弱了下去。
杨晞擦干了泪水,抬头看着向从天,“她在哪儿?”
出征前她叮嘱洛蔚宁无论去哪儿都要把玉璜戴着,而她也答应了“玉在人在”,现在玉落在向从天手里,那她人呢?
向从天停下脚步,看着她道:“在淮西一战中,你表兄将她俘虏了。不过你放心,人还活着!”
听罢,杨晞的心揪成了一团。秦扬素来痛恨洛蔚宁,且心狠手辣,洛蔚宁在他手上少不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