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收买来的,再由这批人发动更多百姓加入。最后通过她兄长的操纵,引得太学国子监学生登场。他们无一例外地把气撒在皇帝身上,大有皇帝不退位不罢休的架势。
男人之间的阴诡把戏,她看累了。
于是让车夫转向东华门,放下了车帘。今日马车无法走御街,车身碾在高低略有不平的石板路上,有些许颠簸,多日来就寝不安的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回到太医局后她写了两份辞呈,一份递交给太医局太医丞,也就是杨仲清手中,辞去太医局讲授一职;另一份辞去尚药局御医身份,交给内侍省都知,原本是马都知,如今已被向从天换成了向党宦官。
杨仲清早有耳闻皇帝的处境,预感局势将有大变,同时心疼杨晞这段日子带着满身绝望和疲惫回大内忙活,很快就批准了,并特许辞呈明日起效。
而内侍省都知那边,固然先请示向从天,虽然耽搁久了点,却还是在意料之中,向从天准许了。
她远离朝堂,不干涉朝政,不正如了她父亲的愿望么?
黄昏时分,杨晞从太医局出来后就乘着马车去了一趟成德公主府,马车停在公主府对面,她掀起车帘,望着大门口陷入了沉思。
回想起与赵淑瑞的过往,她们自小相识相知,情同姐妹,偶尔有争吵,却都能重修于好。她还记得,两人发生过最深的矛盾是她们同时喜欢上了洛蔚宁,她明知赵淑瑞钟情洛蔚宁,却仗着洛蔚宁是女子,不顾她的感受和洛蔚宁在一起了。遑论自己对与错,这件事上她始终对赵淑瑞抱着歉疚。
那一次,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主动向她和好的。然而这一次,她与赵淑瑞就彻底回不去了。
于她而言赵建是害死她母亲的无耻之徒,但于赵淑瑞而言,却是慈爱温和,给了她满身荣宠的父亲,失去了这样的父亲,淑瑞该有多难过。
就当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
在璇玑的引领下,杨晞来到公主府园林里的木屋,却见赵淑瑞立在窗前,眼前是一片粉色的梅花海,却惹不起她半点兴致。她眉头紧皱,脸上布满担忧。
两人踌躇片刻,璇玑便叩了两下门,“公主,杨医官来了。”
听闻杨晞来了,赵淑瑞赶紧回过头,压抑已久的情绪,总算来了个能倾诉商量的人。屏退了璇玑,赶紧挽着杨晞坐下。
“巺子,你刚从宫里出来吗?”
杨晞身上还穿着青色的公服,看赵淑瑞担心的模样,十分心虚,故作平静道:“嗯,你一定在担心官家和圣人吧?”
赵淑瑞出降以后仍然每日进宫晨醒昏定,自打赵建被软禁后,已有两日未见赵建和皇后。虽然她被宠着长大,公主的身份一声令下,外人莫敢不从。但她也深深地明白,皇权之所以至高无上是因为有效忠的皇室的千军万马,一旦兵将叛变,皇帝也不过凡人一个。
“唉,都在传顺军快要攻破汴京,见不着父皇母后,我总担心发生宫变。”
赵淑瑞准确的直觉令杨晞心房一颤,杨晞深呼了口气后,道:“要不我陪你入宫一趟?”
原本她就打算借口赵建生病,带赵淑瑞进宫见她父皇最后一面,既然赵淑瑞主动提起,她连借口都免了。
“可我连宫门都进不去,侍卫都说父皇心烦意乱,不是公事不得入内。”
杨晞牵起赵淑瑞的手,微笑说:“没事的,我们找兄长帮忙,他与许多官将有交情,相信能带你进去。”
“但是……”
“走吧!”
赵淑瑞本想说“但是驸马也不同意我入宫”,话未出口就被杨晞拉着出了木屋。
昨日她也曾让向恒想办法帮她入宫,却被向恒以局势不稳,担心宫里有危险为由拒绝了。然而今日,杨晞到书房和向恒说了一会,对方就同意了,并整理好衣冠随她们入宫。
自打废黜太子后,赵建一直被软禁于福宁宫,意志消失殆尽,头发也全部花白了,颓然苍老得如同耄耋老人。赵淑瑞和向恒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