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棵棵矗立的松树稀疏而立。一面是军营,另一面是河流,足以满足十万士兵的饮水需求。
除了洛蔚宁和柳澈,此处再无他人。
洛蔚宁便敞开道:“柳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方便说?”
柳澈双手别在身后,冲洛蔚宁挑眉一笑,“你还是挺了解我的嘛!没错,有些话只能你我说,跟他们说了也没人信。”
“何事?”
“你还记得此前我猜测过唐家军于通天谷全军覆没,有可能是向从天的阴谋?”
洛蔚宁思索了一会,忽然警觉,“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作战计划也有可能出卖给顺国了?”
柳澈点了点头。
作战计划由兵部和枢密院组织商议完成,虽然当初洛蔚宁、柳澈、秦渡等人均有参与,但问题并非出自作战计划,而是出自朝中奸细。无论他们商讨出什么计划,最后都会落到顺国的手里。
这个计划很大可能也是场阴谋,他们若遵循计划行事,只会落得唐家军一样的下场。
洛蔚宁想到这些,不由得细思极恐,背脊发凉。
“所以即使违抗朝廷的作战计划,我们也不能白白送死。你觉得呢?”柳澈又道。
“你说得有理。”
“你是军队主帅,此事全凭你一句话的事,就交给你了。”
柳澈笑得意味深长,甚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拍了拍洛蔚宁的肩膀,然后就走了。
洛蔚宁独自在高岗上站了好久,眼前是无数隆起的营帐,住着十万人,都是掌握在她手中的人命。她不能在明知有危险,还因为一个朝廷命令而白白牺牲他们。
忽而,她脑海又浮现出征那日,杨晞跟着她出城门,眷恋不舍地立在秋雨中的情景。她的心更是扭作一团的疼了起来,她的巺子是多么不行,竟然有向从天那样的父亲!
若这次出兵当真验证了东西山埋伏着无数顺国士兵,那基本可以坐实了这一切都是向从天的阴谋。多年来他给杨晞输灌的为母复仇计划就是妥妥的一场骗局,归根结底是他权欲熏心。如果杨晞发现了,如何接受得了?
第二天的作战商讨会上,柳澈依然坚持己见,洛蔚宁也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地决定用柳澈的提议。她的部下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而文官幕僚们气得当场痛斥洛蔚宁,当然洛蔚宁身为主帅,也不是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为了立威,选了一个最壮实的文官,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并言再有反对者,以军法斩首,吓得所有人都不敢作声了。
至此,军队就按柳澈的计谋准备。
两日后,四更天,天地黑黢黢的一片。
洛蔚宁携李家兄弟以及柳澈领三万军摸着黑向通天谷进发。在距离谷口三里外的山上,大军停住了步伐。
洛蔚宁穿着银色盔甲,骑着战马,立在队列最前头,借着月光,眺望远处通天谷谷口,心中百感交集,那里是大周唐家军覆没之地,几乎十万个士兵命丧于此,就看今日她能否讨回这笔债了。
身旁骑着黑马,穿长甲衣,手持红缨枪的李超广义正词严道:“步帅,卑职请命领八百员前去通天谷探路,为我军扫清障碍!”
李超靖听闻李超广请缨,不甘示弱,也道:“卑职领五百人即可,请步帅把任务交予属下吧!”
说着,他故意挑眉看了一眼李超广。但实际上他并非有心和兄长争功,不过是因为通天谷乃死地,万一预测出错,两边埋伏众多敌人,先头部队便是最危险的。
李超广赶紧斥道:“阿靖,这时候你逞什么英雄!”
“我可是认真的,大哥!”
洛蔚宁问:“五百人当真能行?”
李超靖道:“卑职愿立下军令状,若不完成任务,就请军法斩首!”
洛蔚宁扫视一眼远处通天谷入口,然后就对李超靖道:“好,就准了你,有情况速回通报!”
“步帅……”
“是!”
李超广正欲阻止,但话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