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样的。
已经四年了,四年来她还是头一次感到如此失落。
思绪千回百转,想起差一点自己就能随军出征,不禁觉得遗恨。这一切遗恨全因吴焕在皇帝面前多番阻挠,她有问过向从天是不是他的意思,但向从天否认了,只道他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不同意她随军出征,但把她当人质扣在汴京,全是吴焕作为大周重臣所谋划出来的。
“唉……”
她轻叹了一声,不愿再去纠结了。木已成舟,她和洛蔚宁都分开了,也没必要深究向从天说的是真是假了。
前军快速行进,而洛蔚宁领着大部分禁军,走了一天才出了开封地界,到达京北路。
夜幕降临前,洛蔚宁下令安营扎寨,休整军队。山林中生起一团团篝火,明亮的火光中可见隆起无数的帐篷,通道间时常有巡逻的士兵经过。
洛蔚宁卸下了银甲,只穿着短款软甲,坐在篝火前,凝望着火光,陷入了愁思。
昨夜还在将军府的温柔乡里,今夜就要在陌生寒冷的山林里过夜,才过了一天就天上地下不同样了。
她取下腰间的玉璜,目光落在精致的雕纹,但注意力却放在了拇指覆盖下“巺子”二字,感受着这两个字雕刻的凹凸不平,以缓解思念之苦。
秋风萧瑟而过,山中比山外尤其寒冷,洛蔚宁却丝毫没察觉。
“在想巺子了?”
一只手从后面搭在她的肩膀上,柳澈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身边。同时,李家兄弟拿着酒壶酒杯坐在她们对面,高兴地喊 “宁哥。”
柳澈又道:“这才第一天呢,你就想媳妇了。”
“这不是正常的么?”洛蔚宁道。
“也对,刚离开家的时候特别想,离开久了,忘了反而就不想了。”
“别说这些了,天气这么冷,咱喝点酒暖暖身子。”
李超靖说完就开始斟酒。
洛蔚宁惊讶,斥骂道:“喝什么酒,明日还要行军!”
“这都是不易醉的桂花酿。”李超靖解释。
柳澈也道这是经过她允许的,桂花酿温和,且今夜格外寒冷,只要不醉,喝一点不碍事。
“这刚出开封,还是大周的领地,无需提防,这时候不喝还等什么时候?”
洛蔚宁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服了,遂接过李超靖递来的酒。
李超靖举起酒杯,兴高采烈道:“来,干了这杯,祝我们早日打赢顺国,回到京城!”
“来,干了!”
洛蔚宁抛却离愁别绪,和他们酒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咳咳……”
柳澈不小心喝急了被呛到,李超广赶紧从衣襟取出巾帕擦拭在柳澈嘴边,另一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慢点喝。”
柳澈咳得有气无力,但猛然夺过巾帕,将李超广的手拨掉。
“我自己来。”
李超广一番爱意被拒绝,如一只不被主人喜爱的小狗,苦涩地看着柳澈。
洛蔚宁和李超靖看着两人一系列的举动和神态,无奈地笑了笑。李超广如此善良痴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待擦干净后,柳澈局束不安地折了折巾帕,放回李超广手中。
“还你!”
“阿靖啊,等战事结束回去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为打破李超广和柳澈的尴尬,洛蔚宁首先开口道。
“我呀。昨夜爹娘就跟我们兄弟说了,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家中只有兄弟二人,等战事结束后就给我们各寻一门亲事。所以我最想知道的是未来的媳妇长什么样!”
“你放心,你一表人才,嘴巴又甜,一定能讨到一个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妻子。”洛蔚宁笑道。
“阿广也一样。”柳澈道,“阿广仪表堂堂,为人善良真诚,一定会有许多小娘子喜欢的。”
说着,她冲李超广笑笑。
李超广知道柳澈此话是在间接拒绝自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