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弃城的官员后才正式开始商讨军情,及至夜晚方散。
洛蔚宁打探到杨御医住在秦王行宫隔壁的院子,迫不及待地赶到那里,一进门就看到暗香,在她的指示下很快找到了杨晞的寝房。
“巺子!”她站在门边敲了敲门,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却见杨晞掀开月门下的竹帘,从里间走出来。
“阿宁,快进来吧。”
洛蔚宁眼尖地看到对方的笑容是从疲弱的脸上挤出来的,还抬手背轻轻抹了抹嘴角。她走进屋里,分明闻到一股药味,嗅了嗅,发现气味是从里间传出来的。
“你喝药了吗?”洛蔚宁掀开月门欲往里走。
“阿宁,我没事。”杨晞焦急地拉着她,声音也有些虚弱。
洛蔚宁收起进入里间一探究竟的心思,转而扶着杨晞坐下,才发现她唇色苍白,原本白皙莹润的一张脸几乎呈铁青色,她忽然想起,晌午在城门外见她就是这个样子了,于是紧张地摸了摸杨晞额头,道:“巺子,你别骗我,是不是病了?”
杨晞牵着洛蔚宁的手让她坐下,尽管头昏脑涨,身体乏力,但唇畔依然弯着一抹弧度,耐心解释道:“阿宁,我没事的,就是一路行军,下了几场雨染了湿气,喝过药就好了。”
洛蔚宁知道杨晞受这么多苦都是为了她,内疚不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手牵着杨晞,另一手覆上她的脸蛋,“辛苦你了。”
杨晞微笑着摇了摇头,握着洛蔚宁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脸颊在掌心蹭了蹭,感受着温热的触感,和那熟悉的气味,总算缓解了一路的思念。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洛蔚宁,双眼盈满了温柔。
洛蔚目光像被吞噬了,手心的滚烫几乎传遍四肢百骸,喉头不由得滑了滑。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也没法挪开目光,仿佛要把一路上没见的面一次看个够。
过了好一会,杨晞放开洛蔚宁的手,又问,“你那边怎样了?”
尽管自己还病着,可她最关心的依然是洛蔚宁的情况。
洛蔚宁唯恐杨晞难过,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明日就得领兵离开泽县了。”
她们此行就是行军打仗,一个是前锋将军,一个是秦王御医,注定了聚少离多。杨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平静道:“要去哪了?”
在秦王的接风宴上,众人就已商议好接下来解围庸州的计划:
由洛蔚宁领五百士兵,加一艘战船前往桃州假意进攻。桃州位于淮西路与淮东路交界,西面是淮清江,是淮东路的天险屏障。
青军头目都在淮东路,比起庸州,他们更担心丢失桃州。故而众将领和官员商议过后,由洛蔚宁领兵佯攻桃州,用一出围魏救赵,令围困庸州的青军撤兵,最后再由秦扬率军打散庸州城外的残余匪军,领兵进驻庸州。
杨晞听后,很快忖度出他们的意图,嘲讽起来,“高太师不仅安排秦扬当副将,还下了心血帮他攒军功。你领兵佯攻桃州,转移了围困庸州的青军主力,秦扬却轻而易举地进驻庸州。解围庸州的军功是他的,而你……阿宁,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洛蔚宁被杨晞突然一问,顿时心虚起来,目光不敢直视杨晞。
“我不相信他们只让你佯攻这么简单。”
洛蔚宁见瞒不过杨晞,无奈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巺子。除了佯攻桃州……我还要在路上设埋伏,打击从庸州撤回去的青军主力,活捉姓柳的头目!”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让你轻松的。”杨晞气恼,却无可奈何,“他们真是疯了,这不让你以卵击石吗?”
杨晞虽然只是随军御医,但她请缨出征可是为了护着洛蔚宁。一路上她都有和向从天安排出征的官员打探军情,早就知晓围困庸州的匪军将近十万,那从庸州撤返桃州的主力部队,至少七八万。洛蔚宁领那几百人,怎么可能捉得了青军头目?
洛蔚宁道:“可这毕竟是秦王的命令,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的确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