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生气地瞥了一眼秦扬,朝门外大喝:“来人,把秦扬带下去,重打二十军棍,其余参与搭建毬门的,各打十五!”
重打二十军棍虽然不轻,甚至得卧床十几天,可比起事情败露,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秦扬当即叩首认罪、谢恩。
处理完秦扬,赵淑瑞便和璇玑直奔疗伤房看望洛蔚宁,把毬门倒塌的调查、处理结果告知洛蔚宁和杨晞。听见杨晞将杜龙的可疑之处说出来,她愤怒地命璇玑传话给秦渡,重点审问杜龙。
神卫军的蹴鞠队已选定,赵淑瑞和杨晞本应今日离营,但由于临时出了意外,便继续留下,直到毬门倒塌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晚上公主令洛蔚宁陪她到校场散步,杨晞闲着无事,又听闻秦扬被打了二十军棍,自己身为他表妹,却不闻不问,如何也说不过去?何况为母亲复仇之事需要秦家协助,将来得和秦扬结为夫妻,若对他太过冷漠,姑母又会如何看待她?
于是她在医药箱随便拿了一瓶金疮药,出门去了。
路上士兵来来往往,她一路慢慢走着,若有所思的样子。途经校场入口,她驻足下来,遥望过去。空阔的校场上,月光映出几道细小的身影,璇玑和内侍跟在后面,而洛蔚宁和赵淑瑞远远走在前面,仿佛在聊什么特别的事。
杨晞的心隐隐难受,如有巨石压在心头。她以为自己逃避了一个多月,已经想透了。却没想到,如今看着她们走得近,心情丝毫没有变化。
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行。
刚走到秦扬营房外,就看见秦渡从另一边走来,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连她就在对面也看不见。她惊诧不已,赶紧跟了进去。
屋里,秦扬白天挨了二十军棍,如今穿着一袭白色里衣趴在床上,胸膛垫着软枕,双手抓着枕边,痛得脸容扭曲,额角生汗。
杨敏替他换好药,轻轻盖上被子,温声道:“公主今天的话你也听见了,也不能怨恨你爹,以后处事定要小心谨慎。”
秦扬的后背和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痛,频频倒吸凉气,哪有力气回应她。
忽地,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接着传来秦渡的厉吼,“逆子!”
秦渡粗暴地扯起秦扬的被子,扔在地上,接着揪住他后背的衣衫,咬着牙,面容青筋暴突,用尽全力将人提起,像扔一件物件,把秦扬摔到地上,撞中书架,发出巨大的响声。
秦扬当场喷出一口血,杨敏吓得大惊失色,“扬儿!”
赶紧跑去扶起他。
杨晞刚赶到门外,看到秦渡摔儿子这一幕,吓了一惊,半个身体闪到门旁。
营房里的秦渡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盯着秦扬。
而秦扬嘴角沾了血丝,被杨敏扶起,倚在书架上,呼吸沉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渡。
秦渡道:“你四岁习武,还记得为父教你武功前,跟你说过什么?”见秦扬默不作声,又继续道,“武艺的最高境界,并非争强好胜,以达到天下无敌。而是让你在盛世安逸之时,锻炼体魄;在乱世年代保护自身,保护天下苍生。如今你拿它干了什么?”
秦扬脸都黑了,心里慌乱无措,“爹。”
“杜龙害怕上刑,把一切都招了。”
门外的杨晞霎时惊讶,也难以置信,幕后指使竟是秦扬?
却听见秦扬还在狡辩,“爹,杜龙他冤枉我,是他想代替洛蔚宁当队长!”
秦渡勃然大怒,一拳打在茶桌上,发出“砰”的巨响,台面的茶杯和茶壶都震得抛了起来,又摔回去,七颠八倒的。
气得脸红耳赤,紧握的拳头青筋突出,“你竟然还狡辩。毬门是你搭的,若是杜龙一人所为,他是如何在毬门动手脚的?”
秦扬无言以对,低垂着脸颊,不敢相信杜龙轻易出卖了自己。
“扬儿,到底是不是你?若你爹所言属实,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承认。” 杨敏在他耳边问道,语气也变得严肃。
“我秦渡的儿子,竟然如此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