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走向桃树,愈发觉得可疑。这是宅子里唯一一棵桃树,桃木乃镇魂之物,他几乎确定首级藏于下面,抽出靴中匕首,先把泥土表层一块一块地挖起来,保持表层泥土平整。
挖了差不多三尺深,就看到一只木匣子,大小刚好能容纳人的首级。
他取出木匣子,放在地上,深呼了口气,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果然见一人头藏在里面。首级黑发凌乱,双眼紧闭,时值寒冷的深秋且藏于地底,仍未开始腐烂,表皮一片苍白,瘆人得很。
可以看出这是一名年轻男子,与堂主猜测的唐家军少将吻合。
立即合上匣子,把首级藏回去,掩埋好,再把一块块表层土坯放回去,不露半点挖掘过的痕迹。
听完这一过程,杨晞虽然是意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喟叹。
思虑过后,对枕流道:“此事暂不宜打草惊蛇,这两个月得辛苦你们守在那宅子外了,若安顺天挪动了首级,记得留意着。”
“是,堂主!”枕流领命而去。
神卫军营又迎来了休沐,这次休沐后,成德公主就要入营指导蹴鞠训练,大伙全副精力就都得投入到蹴鞠中去了。
洛蔚宁和李家兄弟商量好向杨晞表明心意的计划,第二天清早就穿上了一身没穿过几次,近乎崭新的灰白色短褐,黑发束得整齐,横贯一支银簪,腰间还戴上一只香草气味的香囊,打扮得光鲜整洁。
在铜镜前站立了许久,满心期待地走出了房间,高兴得哼起了曲儿。
院子里,奶奶正在扫地,洛宝宝正在挥斧头劈柴。
她欢声道:“奶奶、宝宝,我要出去玩了!”
只是漫不经心地通知一声,然后蹦跳着朝院子门口走去了。洛奶奶和洛宝宝目光惊诧,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动作。
打扮得如此光鲜,腰间还系着锦绣香囊,一经过,整个空气都是香草味,很难不吸引人注意。
洛蔚宁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捯饬自己了?
洛奶奶反应过后,急急脚走到门外,高声吩咐,“早点回来呀,阿宁!”
不见回音,人影儿都没了!
“阿宁跟谁玩去了?”洛奶奶边走回院子,边疑惑道。
洛宝宝摇了摇头,揣测起来,女为悦己者容……忽然惊恐道:“该不会有喜欢的人了?”
洛蔚宁直奔为善堂,果然杨晞也在那儿。她磨磨嘴皮子,又留了下来。杨晞在看诊房接待病患,她在院子里切药材,各司其职,其乐融融的。
晌午两人一起在为善堂用了午饭,到下午酉时,杨晞关上看诊房大门,往大门走去。
洛蔚宁赶紧跟在她身边,道:“你要回家了吗?”
杨晞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跟屁虫,微笑道:“嗯,你也回去吧!”
“我碰巧要去城里置办点东西。天色还早着,要不咱们逛逛?”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为善堂大门,在外头驻足。
杨晞看着空阔的大路,以及染红了天边的夕阳晚霞,心里划过一些迟疑。她告诉过自己,不能再与洛蔚宁纠缠不清。可忽然想到秦扬也好久没来找她了。但凡休沐,她白天在为善堂看诊,傍晚回杨府,秦扬便偶尔去杨府,邀她一起逛夜市。
不想见到秦扬,于是答应了洛蔚宁的邀请。
两人共坐杨府的马车来到城区最热闹的街道。
夜幕降临下来,街上华灯初上,灯影幢幢,游人密集,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
时值寒凉的深秋,街边多了许多烧烤类的小吃,一路的烟火和香味。洛蔚宁握着两窜烤鱼,边吃边走,沾了满嘴唇孜然粉,红得滴血似的。
“你真的不要尝尝吗?”边吃边问杨晞。
杨晞偏头看她吃得欢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其实她也想馋烤鱼,但自小的教养告诉她,不能边走路边吃东西,尤其是会伤及形象的食物。
洛蔚宁分明见她眼馋地看着烤鱼,动作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