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耀眼。
两人回过神来,尴尬地推开彼此,往山下看,原来是李超靖举着火把,立在三步台阶下,目光讶然地看着她们。
一时气氛尴尬。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秦渡吩咐洛蔚宁带下属先回去,自己得去一趟开封府。
看着路上黑漆漆一片,洛蔚宁提出送杨晞回家。
杨晞却看了一眼秦渡,对她道:“你回去吧。我是第一个查验尸体的人,也得去一趟开封府。”
洛蔚宁不舍,也看了看秦渡,想请求留下。
秦渡却安慰道:“放心吧,本帅自会命人送杨医官回去。”
秦渡身居高位,一桩命案本不应惊动他,可杨晞命李超靖指明找他,可见事情不简单,便打发走洛蔚宁,把杨晞留下来。
去往开封府的路上,秦渡给杨晞腾出一匹马,两人骑着马并排而行。
“巺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秦渡问。
走在最前面的是开封府捕快,人多耳杂,杨晞不愿多说。但方才禁军搜挖首级空档,她从秦渡口中了解到,负责那一带巡逻的禁军,除了洛蔚宁的几个下属,还有天武军的禁军,而这段时日把守城门的禁军也都是天武军营里的。
于是道:“死者可能是一名将士,此事非同小可。姑父要不请一趟天武军的将军?”
“安顺天?”
杨晞点了下头,目光坚定。
天武军隶属三衙中的殿前司,将军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安顺天。殿前司乃高党势力,杨晞怀疑唐风是被天武军残杀的,安顺天不可能不知晓此事!
开封府验尸房。
蓄着黑须的老仵作和徒弟正在验无头尸。屋内两边点着几盏油灯,整个屋子如白昼般明亮。
听闻死者可能是将士,开封府不敢怠慢,推官也赶到验尸房,和杨晞、秦渡一同站在旁边,等候仵作的结果。
老仵作戴着手套,拿着工具,绕在尸体周围,一边检验一边报唱,小仵作拿着纸笔在旁边记录。
“死者右腿、左肩各有伤痕一处、后背伤痕二处。”
“胸前衣衫破损,口子平整”
“衣衫破口处对应有伤口,上阔长,内狭窄,乃尖刃所伤。”
“伤口有血汁,皮肉卷缩,断为坚硬物剔伤致死,死前与凶手有打斗。”
老仵作又触碰了尸首分离的颈部,认真观察,道:“颈部与首级断开处,皮肉不紧缩,无血迹,色白,断为死后被割下首级。” (1)
这检验结果,果然与杨晞初步的猜测吻合。
她思忖着,问仵作:“可验出是何种凶器所伤?”
此时老仵作已验完尸,走到他们面前,恭敬道:“依老夫所见,十之八九是剑伤。”
杨晞和秦渡狐疑地对视一眼。
正在这时候,验尸房大门打开,禁军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安顺天走进来,风尘仆仆的。
“安帅来了。”秦渡首先迎上前打招呼。
安顺天拱手,故作镇定道:“步帅深夜相邀,想来是有大事,岂敢怠慢?”
接着,他就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片刻,道:“杨医官怀疑死者是军中将士?”
秦渡托人给安顺天传话说得明白,杨晞当时与巡逻的禁军在一起,偶然卷入此事,便赶在仵作到来前初步查看,得此结论。加上神卫军交班后,该地就由天武军负责,身为天武军将军,安顺天想推辞不来也说不过去了。
杨晞一脸恭谨有礼,把关于死者衣服质地华丽和手上厚茧的事实告诉他。然后装作目无焦点,其实悄悄观察对方的反应。
却见安顺天匆匆看了一眼尸体,很快挪开视线,反驳道:“近来也没听闻有禁军失踪,且京中也有富家子弟爱舞刀弄枪,不一定是将士!”
“安帅所言极是,杨晞也只是猜测。”杨晞说话间,看了一眼安顺天挂在腰间的佩剑,试探性道,“仵作方才也说了,死者的致命伤口极大可能是剑刺,说不定是江湖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