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姥姥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她认识的堂主宽和善良,体恤下属,可从来都保持距离,该温和的时候温和,该严厉的时候严厉,何时会像现在对小阿宁那样,像哄小孩,温柔得快掐出水!
不禁好奇那日小阿宁被追杀,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堂主暗中保护,阿宁此次入军,说不定祸兮福所倚,能成就一番事业!林姥姥想到这层就放心下去,知趣地拉着洛蔚宁,对杨晞道:“堂主,老身就带她回去了。”
洛蔚宁脚步黏在地上,看着杨晞,欲言又止。
“你还有话想说?”杨晞柔声问。
洛蔚宁支支吾吾:“那个……我想知道……禁军俸禄多吗?”
杨晞:……
林姥姥陪着洛蔚宁回鸿鹄院阁楼,把近日发生的一切向奶奶坦白。洛奶奶气得差点抄起扫帚打洛蔚宁,林姥姥和洛宝宝赶紧扑上去拦着,洛蔚宁吓得跪地痛哭。
洛奶奶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总是跟你说,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富贵险中求,一百两黄金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要你拿命去换的!”
“奶奶,我只想一家人的日子能好过一些,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的。”洛蔚宁的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流,一边抬袖擦拭,一边说话。
洛宝宝素来和洛蔚宁一条心,赶紧替她说话。
林姥姥也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责怪孩子也没用的。”
她不说话还好,一听到她的声音,洛奶奶就来气,扔下扫帚,指着她骂道:“老林,我真是信错你了。我把孙女儿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带她一条谋生的路,结果,你瞒着我把她带上歪门邪道?”
林姥姥好声好气地安抚:“哎呀,老洛,阿宁这是入军,哪是什么歪门邪道?朝廷即将和北方部落开战,正值用兵之际,即便发现她的女儿身,最大的惩罚也就逐出军中,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既然你不忍心阿宁婚嫁,也不走歪门邪道,从军不正合适吗?”
“古有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十年征战,功成名就。今有我们阿宁武功高强,入军也一定能建功立业的!”
林姥姥的嘴像弹珠落地,噼里啪啦地说得天花乱坠,能把死的说活,洛奶奶说不过她,无言以对,却还是气得捶胸顿足,坐在床上自责起来。
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怪自己,若不是她当初同意洛蔚宁去劫持药材,赚那二十两银,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了。
为今之计只有孙女去从军了,不求建功立业,但求活着回来!
第二日,洛蔚宁让洛宝宝措辞写一封领赏信,信中表明从军的意愿,希望投在神卫军营中。然后亲自到魏王府,把信交给王府仆人,指明一定要交到林柱将军手上。
隔了五天,神卫军的募兵帖就送到了鸿鹄院,请她十日之内收拾行囊到军营报道。
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时节,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清晨,洛蔚宁穿上那身醒目的黑色短褐,背上包袱,手握红缨枪,含泪别过家人就出门去了。
传闻开封拥八十万禁军,屯兵于开封城以及京畿各路,分殿前、侍卫二司统辖,二司又分步军、马军司,与殿前司合称三衙。殿前司各卫和上四军中的步军神卫,马军龙卫均屯驻在开封城四面郊区。
洛蔚宁要奔赴的神卫军营在南郊,与她居住的鸿鹄院遥遥相对,所以她招呼了一辆马车,载着她到南郊。
马车在官道停下,洛蔚宁看着手上的募兵书,按照地图上指示的方位,沿着小路步行约莫三里地,终于瞧见了营寨。
寨楼由竹木搭建,看起来约两丈高。
两面鲜色旗帜插在楼顶,明黄色的旗帜写着漆黑的“周”字,另一面赤旗,上面书“神衛”二字,迎风招展,威赫凛凛!
楼台上两名戴笠子,穿甲衣的士兵笔直地挺立,正在认真站岗。
而楼下门口旁边也有四名士兵把守,旁边摆了书案和椅子,坐着一个登记新兵的人员,两个同样背着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