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目光投向某处, 长时间没眨过。
裴墨衍不放心地瞥了他一眼,出了卧室。约莫五分钟后, 他再折返,谢谌依旧保持原来姿势和状态。
浴巾的一角被撩开,大腿感知到触摸, 谢谌瞬间被点炸,腿往内收,情绪激动道:“别碰我, 别碰我!”
他用浴巾将自己包好, 腹部像安置了一个小暖炉,热粘的血液还在往外渗,洇湿浴巾, 蹭到床单上。
“先上药。”裴墨衍蹙眉说。
谢谌看到他手里的药膏,沙哑地说:“我自己来。”
裴墨衍将药给他后主动背过身去,“你最近还在吃药吗?”
谢谌置若罔闻,将药膏挤在手指上,他给自己抹药时也没有放过自己,乳白色膏体经血搅和像高温下融化的草莓雪糕,伴随粗鲁的摩擦,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器官本就脆弱,药物刺激到伤口,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他却抓住这阵剧痛,试图用其抹除有违人伦的过往,疯狂暴力,他冒着汗咬牙,像自渎,又像自残。
裴墨衍察觉到不对劲,转身第一时间制止。谢谌的手被迫与自己的身体分离,掌心的血缓缓流下侵袭裴墨衍的皮肤。
“你到底……”裴墨衍瞥了一眼淌出来的乳粉色液体,深吸一口气,再看向谢谌,“这是药的副作用吗?”
“你知道有副作用,还让我吃。”谢谌连眼皮也没抬,只是平静地说。
如果没有那些副作用,什么都不懂的周言晁才不会那么顺利,搞得像是他的身体在接纳欢迎alpha一样。
恶心,恶心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
“我不知道!”裴墨衍迅疾反驳,蹙眉道:“我要知道就不会让你吃了。我也是才发现有问题的。给你打电话你不接,马上就来找你了!”
“幸存者名单上没你。”
“船第一次爆炸的时候,我担心你出事到处找你,没找到你前,我根本不敢离开。我想,这种情况,你的第一反应也是想找我吧?”
谢谌不作声。
裴墨衍的问题无需回答,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后来我碰到了张言承,他想将我拉出去。”
“他没上船。”谢谌低声道。
“张言承在船上,我给他下达过指令,不能离开你,即使你不让他上船,凭他的能力靠自己也能登船。”
“我没看到。”
“没看到不代表不在。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有生命危险他会先救你的。他跟我说看到你被送上救生艇了。”
谢谌眼皮微动,“他都给你说了?”
“说什么?”
谢谌喉咙梗塞,继续沉默。
结果下一秒,裴墨衍幽幽地说:“说你在走廊穿着红裙子和alpha热吻?”
谢谌终于舍得抬头了。
裴墨衍俯身,手掌轻贴他的脸颊,垂眸柔声说:“阿谌,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和你之间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这是变性试剂的错,不是你的错,不要这么对待自己,放过你的身体。我会再找人给你研发新药,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谌抬臂挡开脸上的手,头微微向一侧偏,沉默地回避他。
裴墨言继续说:“虽然没有上船,但我们在第二次爆炸前跳进海里,后来船炸以后,我们靠断裂的木板浮在水面上,也算是命大,没赶上坏天气,为了存活,我们不敢乱消耗体力,只能随洋流飘,好在身体没有出现失温的现象,那段时间我最怕困,怕睡着了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晚上太黑,我和张言承偶尔会叫一下对方,确保人还活着。过了六天,我们才等到船只救援,再找到大使馆顺利回国。我现在连家都没回,先来找的你。”
裴墨衍又说:“我的事情讲完了,该你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沉默,alpha很有耐心,就站在床头等人敞开心扉。
半晌后,这份坚持终于撬开了谢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