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他和夏美玲的关系也几乎要归于普通同事的关系,私底下来往很少了。
这两年,矿上这边也发展了一些,因为工地的存在,开了好几家还不错的馆子,其他同事隔三差五地要去吃吃喝喝,方民从来不去,一些人私底下喊他方士,只有那种修行的方士,才有他这份耐得住寂寞的心境。
当然自从他和夏美玲疏远之后,也就没人再说他们的闲话了。
方民不去,却帮夏美玲找了不少专业书,可能对复习有帮助。
夏美玲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起来。
她准备参加专家招聘的事情,谁都不知道,矿上的人也不知道。
方民在一周之后,突然跟公司申请了提前内退。
即使夏美玲知道方民要走,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让她措手不及,项目上其他人也一样。
一年多时间过去,项目早已进入正轨,宿舍楼已经陆陆续续封顶了。
徐家宝苦苦挽留方民,但方民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还不到退休的年龄,现在办理内退,实在吃亏了点,毕竟工龄会影响退休工资。
夏美玲忍不住去找了方民,劝他三思,“你可以跟公司申请调去你家乡那边的公司呀,没必要现在办理内退,多不划算。”
方民说道:“手续不好办,而且我也在项目上待够了。”
夏美玲知道方民的脾气,这个人特别有主见,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绝不会因为她的劝阻,而改变想法。
夏美玲看着方民沉郁的脸色,突然发觉,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怎么好好的高兴过,印象中,他永远都是这样淡淡的神色,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似的。
她突然想知道方民的故事,可她又不能当面去问。
方民走的那天,送行的人不少,徐家宝握着方民的手,“要是后面想回来干,随时回来,只有我还在干项目经理。”
方民在这待了这么多年,走的时候,行李竟然只是一只小小的帆布袋。
方民朝夏美玲母子挥挥手,笑道:“后会有期。”
方民走了。
当了一年多副部长的黄鹤,又提到了生产部长的位置。
黄鹤真不是个心胸宽广的,这么久过去,当初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没过去。
大栓的施工队,日子就有点难过了。
一周之内,就拿到了三个罚款单。黄鹤就跟眼睛长在了钢筋班组身上似的,成天盯着他们,只有犯一点点错误,都立马会收到一个罚款单。
他现在是生产部长,已经重新拥有了签字下罚款单的资格。
大栓已经尽量叮嘱工人,甚至他自己都天天守在工地上,还是避免不了,罚款单一张一张地下。
大栓知道黄鹤心里还记着两年前的过节,主动低了头,去找黄鹤套近乎,给他买了礼品。
黄鹤直接不收,这口气他憋太长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吐出来,真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和解。
夏美玲一开始没出面,都让大栓想办法去解决,她觉得黄鹤撒撒气,大概也就会收手了,毕竟大栓的班组已经做了这么久,也不可能再换了,现场跟他们闹得太僵的话,工作也不好开展。
没想到黄鹤是一点脸都不要,明摆着针对他们,半个月下的罚款单金额加在一块,都四五百了。
大栓也想过办法,黄鹤是软硬不吃。
钢筋绑扎的接头,要技术规范的要求,必须不短于多少长度,黄鹤每天就带个尺子去量,哪个少了,就下罚款单。
可是工人干活,这种都是用眼睛去测量,也不可能真的拿尺子去一一量,那样太耽误事。
夏美玲一看罚款单,一大半都是这样的问题,一小半是支撑板钢筋的马凳筋不符合规范,有的工人为了省事,都捡点小木垛子垫上,这确实不规范,但也无伤大雅,本来马凳筋的存在就是为了把钢筋支撑起来,木垛子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夏美玲想了想,给大栓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