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再度叫住了她:“往后若是后悔了,可随时回来寻爹。”
她脚步一顿,抿了抿唇,随即张口说道:“女儿知道了。”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五端阳佳节,今日是乐安侯府喻栩洲,同将军府嫡女辛雁的大婚。
天还未亮,一堆嬷嬷侍女,一翁聚集在她闺房内忙活,换上嫁衣,戴上头冠。
历经老嬷嬷们的一番折腾打扮,她这才手持团扇遮面,被人扶出房。
迎亲的队伍早已候着,同新婚夫过了一番流程后,她又一路被人搀扶至前院。
阿父身着华服,全程毫无半点高兴。
家中众人纷纷齐聚,前来送她。
几人之中,唯有阿弟。
十三岁的小少年,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
其余人,均未表现出任何伤感乃至任何多余的神情。
后母全程依照礼数走了个过场,便很快离开了。也未曾跟出一同送她。
至于阿父...
他一直沉着张脸,一语不发。送她至府门。
同喻栩洲打了个照面,也很快转身回府了。见此景,她没什么感慨的。
“小姐。您也别怪老爷。为了您的婚事,老爷可费了不少心思。”
“这次您的花轿。其实是老爷当年离京前夕,托付管家专门聘用了多名工匠耗时几年,方才打造出的朱金木雕百子轿。”
“就连您的嫁妆,也毫不逊色于早年出嫁的太子妃。是这几月来老爷亲手置办。丝毫未经夫人手。”贴身侍女碧儿,悄声的在她耳旁低语。
“碧儿,莫说了。我知道。”
碧儿闭了嘴。同喜婆将她扶上阿父为她准备的百子轿。
坐上轿后,她放下团扇。抬眼环视轿内精美繁贵的装饰。
工艺繁杂的镶金木雕,乃至是从内部而瞧见的那些个装潢的玉石宝石,均是满满诚意。
恐怕,阿父当年为她准备这百子轿时。应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用在与侯府的婚礼之上。
唯有轿外唢呐喇叭的声音响起,这才安抚住了她心底的那丝不安。
轿子被人抬起。沿路上,她端坐轿中。听见外面街道一阵热闹喜庆。时而有百姓的惊叹声,时而有街边小孩在外的吵闹声。
因接亲的隆重阵仗,被吸引而围观聚在街道两边百姓的声音,即使位座轿内,她也仍听得很清。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已到了侯府。轿子忽地停了下来。当轿门被打开。
她被喜婆从轿中迎出时。刚站稳身,一眼见到的便是自己那身着喜袍的新夫。
他朝她伸出手。脸上一改曾经嬉笑神情,眉宇之间多了丝沉稳严肃。竟是一分一毫的新婚喜悦,她也看不出。
大脑一时恍惚,抬手握住他的手。一路到达正厅门前。喜婆拿来红花,两人各牵一头。
“祁愿,今日你也同我一般高兴,对吗?”
“注意脚下路,莫要分神。”
他转而故作听不见,避开了她的问题。
“……”
周围锣鼓喧嚣,宾客齐聚大院,周遭的吵闹声,盖过了他二人的声音。
两脚踏入正厅,高堂之上,位座着的是乐安侯与侯府主母。
她团扇遮面,眼前之景,什么也看不清。
片刻后,在司礼乃至嬷嬷们的引导下。她同祁愿,正式拜堂。
拜堂之刻,她有意偷瞄他的脸。可他眉间微皱,依旧是那副淡漠神色。
唯有不同的是,眉眼之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愁容。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在二人对拜之刻,他眉宇舒展,很快变了神色。
冲她露出了一抹舒心的淡笑,张了张嘴,竟是对她比了比口型。
【今晚等我。】
明明只是无声比口型,可不知为何,她竟是意外看懂了。
当即握紧团扇,不敢再看他,整张小脸,一下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