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身体不好,能轮到到他这个偏僻地方来的小杂种……”
见他越扯越偏,德妃身边的大宫女实在是忍不住了,劝道:“殿下……这终究不是亲王府。”
“你给本殿下滚开,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承恩甩了甩衣袖,撩起下摆,抬脚把人踹出两步远,居高临下道:“不过是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还敢教训本殿下。”
大宫女只觉身子一麻,来不及反应,就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磕头认错,“殿下恕罪。”
楚承恩冷哼一声,目光又移回了离开那人的背影之上,心里一边暗骂他是个贱人,一边又不自觉的想到刚才那人冷着脸,面无表情训斥自己的样子。那模样,倒是比他府上新近来的那个性子烈的舞姬还要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回府。”
这二殿下是出了名的性子乖戾,游手好闲,贪图美色,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个优点,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下人们不敢妄言,只得屏住呼吸,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边,楚文州刚埋进凤仪宫的宫门,只听得一个宫女的哀嚎,然后批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跑了出来,还险些撞到他身上。
被身边人挡住之后,那宫女见是太子殿下,大惊失色地跪下,不停认错。众人被这声响吸引,顿时跪了一大片。眼见小宫女的额头都开始发红,楚文州心有不忍,“孤并无大碍,快起来吧。”
楚文州一个眼神,那些看戏的宫人就手忙脚乱的去拉她。
“多谢殿下!”
楚文州摇了摇头,轻声道:“快下去换身衣服去,小心着了凉。你们几个,忙自己的事情去。”
“是。”
“是,太子殿下。”
转眼聚成一堆的人走干净了,楚文州这才贴着身边的人耳朵言语道:“去问问,所为何事。”
楚文州从身边人的手里接过琴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你来了。”
穿着华丽的女人就端坐在高处,看着他,满头朱钗熠熠闪光,她面前还有些水渍在反光,楚文州权当没看见。
“母后。”
楚文州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只听得皇后用那疲惫的嗓音说道:“眼下无人,收起那些给外人看的称呼。”
楚文州低着头,把琴搁下,行至皇后身侧,半跪着把头伏在她的膝盖上,唤道:“姑母。”
皇后轻声应了,把手放在他的发丝之上,“衡儿,这王都并非你所想的这么简单,当初你新进王都时,已然是亲身体会过了,眼下章霖一事,牵扯众多,莫要再插手了。”
“姑母,我不能答应你。”
皇后叹了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他的头发,护甲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衡儿,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私心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趟这趟浑水。”
“生在皇家,即使我远在鄞州,也少不得这一遭。”
楚文州回道。
“我有时候真的想不通,陛下他,他怎会找了你来?你明明就……”
“姑母,”楚文州打断她,从她的膝上仰头看她,“长时间不见,我们不聊这般沉重的话题了。”
“哦,”皇后娘娘笑了一声,“说得在理。”
楚文州心里的石头刚落地,没成想皇后话锋一转,问起,“那我可要问你,和那个从宫外带回来的小孩儿,是什么关系了。”
他歪着头,故作不知外面风风雨雨的传闻,“不过是我看着可怜,带回来当成我的侍卫培养的。您知道的,我来王都才三年……身边也没个可以信赖的人,除了姑母,真不知道谁是真心为我打算的。”
此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动人心弦。
皇后娘娘眼眸微动,“你这孩子,惯是个会哄人的,既然要收为自己人,那明面上,就不要再让他出现了。”
“是。”楚文州朝皇后笑了笑,“全听姑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