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30(6 / 26)

也至少能赚五十文的。”

还没等萧容回话,那瘸腿老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怀里的糠饼都掉了出来,滚到苏榛脚边,“东家您信我,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在清江浦砌过官灶,五口锅同时炖,我真的能做!”

扑通一声,又跪下个断手的:“我会劈柴!我一只手能劈百斤湿柴!”

扑通,跪下个瞎了只眼的婆子,“我会熬药!野山参、苦蒿子,闻味就知道啥火候!”

扑通,“我会编筐!”

“我会……”一个裹着破席的老汉扯开席子,露出满是脓疮的腿也跪了下来,“我会唱夯歌!在老家修大堤的时候,俺唱夯歌能让三百人齐步走!”

说着,应是生怕东家不信,沙哑的嗓音突然拔高,直接不合时宜的喊唱出了声:“夯土哟!嘿哟!”

满屋子老弱病残就这么一个一个的跪下,拼命展示自己可能压根就没什么用的“才艺”,连抱婴儿的妇人都喊着说自己是洗妇,洗多少锅碗都成,只要给不能做活儿的婴儿也匀上一口米粥。

这场面……

萧容跟斐熙下意识看向苏榛,这举动也让钱管事跟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小娘子才是说得算的。

苏榛在咬牙,咬得后槽牙发酸,太阳穴突突跳着,好像有把钝凿在颅骨里反复碾轧。这不是圣母心发作的柔软泛滥,而是她毕竟是现代文明里焐热过的灵魂、坠入原始生存法则后的剧烈排异。

这满屋子流脓的腿、缺刃的手、啃冰棱的孩子……若她真是土生土长的民妇,此刻该像钱管事那样拨响算盘,计较这二十文能换什么样的工人。

她不是不懂“救急不救穷”的古理,只是……

“扑通”,最后跪下的是窗边那个狼崽子似的少年,他一字一字的:“我没别的本事,烂命一条,东家给我活路,我命就是东家的。”

又是一屋子死寂,钱管事半眯了眼睛,眼神中甚至带了些微的笑意。

第223章

苏榛知道钱管事为什么这副表情,那是感觉到自己终于甩脱了包袱、捡到了便宜的笑。

她面上惯常保持着的笑容收了,平静地看向萧容:“萧伯。”

后头的话没说、也不必说,萧容想了想,朝她点了点头:“榛娘,做你想做的就好。”

苏榛深吸一口气便释然了,目光扫向钱管事,“这屋子住了多少人?”

钱管事笑咪咪的答:“若加上那还在喝奶的,共二十五人。”

苏榛:“我全要了。”

话音落下,柴房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攥着糠饼的狼崽子少年猛地抬头,眼睛里第一次闪过错愕。

连钱管事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下意识地问:“小娘子,你说啥?”

“我说,”苏榛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布满冻疮、脓疮的手、瘦骨嶙峋的肩背、裹着破棉絮的身子,再次重复:“这里所有愿意跟我走的人,我都雇下。日工钱二十文,管两顿热食,干满三月另给三尺官布。”

“小娘子!”钱管事终于回过神,“你可看清楚了,货离手可是概不退换。”

“货?”苏榛冷笑一声,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他们是人。”

钱管事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却透着算计:“行,小娘子敞亮!但丑话说在前头,栈租得结清,每人每日抽一成工钱,这规矩不能破。”

“栈租多少,算清楚。”苏榛没跟他掰扯抽成的事,她心里清楚在这灰色地界,想干干净净招人根本不可能。

斐熙则快步上前,“钱管事,那就麻烦你列个名册,写明人数、欠租数目,我们按规矩办。”

钱管事见他们真要认下这堆累赘,立刻来了精神,搓着手吆喝:“都听见了?还不快谢过你们东家!老钱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栈租嘛,住了多少天去柜上一查便知晓。”

这话一出,柴房里大大小小跪了一片,咚咚咚的嗑头与感激声:“谢东家、谢东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