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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黑漆底上、里面分了三层屉格。

最上层躺着面菱花铜镜,磨得光可鉴人,镜缘錾出合欢纹,收尾处是两只交颈的鸳鸯。

中层铺着块月白锦缎,放着套犀角梳篦,梳子齿密而匀,篦子齿细如毫毛,摸上去温润如玉。

丽娘指着梳子:“符秀才特意去镇上书铺查了古方,说新娘子晨起梳妆,用这梳子能梳去浊气。”

一边说,一边拿起梳子在苏榛发间一试,齿尖顺滑无比。

最下层的屉格里藏着些小物件:银柄的眉刀,刀身薄如蝉翼,柄上刻着“平安”二字;一个錾花盒,装着胭脂、香粉和螺子黛。

箱底还垫着块青麻布,放着个竹编的针线笸箩,里面插满了各色丝线,还有几枚磨得光滑的顶针,最大的那枚上刻着个“榛”字,显然是特意定做的。

“这是各家媳妇凑的针线,”叶氏拿起其中一枚稍旧的顶针,“这枚铜顶针是李家奶奶陪嫁的,也给你。”

苏榛忍不住看向人群中的李家奶奶,眼泪也还是没忍住就掉了下来。

李家奶奶佯嗔:“榛丫头哭个什么劲儿,这顶针跟着我六十多年了,如今给你是盼着你往后日子过得扎实,穿针引线都顺顺当当的,可不是让你掉金豆子的。”

苏榛被逗得也破涕为笑,再打开第四口箱,里头是日用器物:酒壶酒杯,壶身上有“百年好合”的篆字;

两套细瓷碗碟,釉色莹润如玉。最沉的是对黄铜火盆,盆底刻着“子孙绵延”。火盆旁边还躺着个铜熨斗,手柄缠着蓝布条;

箱角一对烛台、一个竹编的三层食盒,盖的蓝布帕子绣的是枝繁叶茂的石榴。食盒里头还放着两双乌木筷子,筷尾刻着“长命”二字。

苏榛看着这满满一箱器物,想来都是乡亲们挖空心思觉得她能用得上的。

他们不知盛府的卧房都有地龙、用不上炭盆,他们只知道这是冬日里最暖的物件;他们也不懂大户人家吃饭有银质餐具,只想着这青瓷碗厚实,盛热粥不烫嘴;

他们更不清楚盛家早用琉璃灯取代了铁烛台,只想着夜里做针线活时烛台的光不晃眼。

第五口箱里是五谷杂粮,麦、豆、粟、稻、黍装在五个陶罐里,罐口用红布扎紧,贴着“丰衣足食”的红帖。

小树儿打春娘身后挤进来,指着其中一个陶罐,得意地:“榛姐姐,这里面的豆子是我们童创组一起挑的,颗颗都又圆又大!”

“小树真乖,多谢童创组。”苏榛笑着摸了摸小树的头,“回头榛姐姐给你们烙一锅糖饼子吃!人人有份儿!”

童创组的娃娃们都在人堆儿里,此起彼伏的乐。

第六口箱里,放着两匹未染色的生丝、全套木匠工具,锛子、凿子,都磨得锃亮,木柄缠着棉线。

檀俊扭捏的凑上来,脸颊微红:“这是我们木工坊大伙儿给苏娘子添妆。也不值啥银子,盛府肯定也用不上这些。但我师傅说,苏娘子心灵手巧,自己动手做个啥物件儿也是个好玩儿的。盼着苏娘子往后过日子,啥都顺顺当当。”

第七口箱锁得严实,是叶氏拿钥匙打开的。

里面是些首饰器物,有梅花形的银簪;两对银指环,一对素面的日常戴,一对錾着“长命百岁”的给将来的孩子。最显眼的是个银质的“聚宝盆”,其实是用来放针线的小匣子,盆底刻着八卦图,说能镇宅辟邪。还有些小零碎,比如银制的挖耳勺、银铃铛、银锁片、银胭脂盒。

在价格上,这跟盛家送过来的头面没法儿比。但情谊上,苏榛觉得这箱价值连城;

终于到了第八口箱笼,苏榛深吸一口气,掀开红绸,打开箱盖,箱里整整齐齐码着的更不是寻常礼物,是件叠得方方正正的大红嫁衣,嫁衣上还搁了一对金镯!

镯子约莫有一指宽,满雕着莲纹,藤蔓从镯头蜿蜒至镯尾,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滞涩。花瓣更见功夫,手镯接口处是小巧的活扣,扣头雕成两只衔着莲茎的鸳鸯,连翅膀上的细羽都根根分明,戴上后两只鸳鸯便像要交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