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骨折伤者”面色青白,被围观者的嗤笑刺得愈发生气。
非说自己伤了胳膊的那个,还不断挥舞着胳膊冲着人群叫骂“少管闲事”。
声称伤腿那个,手脚并用挣开腿上捆着的冰板,脚踝冻得发紫了,却仍梗着脖子强撑硬气:“就算骨头没断,这冰把筋都冻麻了!你们大食代必须给个说法!”
“说法当然要给。”苏榛字字如重锤落鼓,“大食代,容不得宵小之辈泼脏水!”
言罢,她转身面向围观者,神色依旧沉稳且坚定,“诸位乡亲,今日之事绝非小事,关乎大食代信誉,更关乎咱们嘉年华后头十四日的热闹安宁。我这就报官,让官府来辨明是非。”
“报官?至于吗,小娘子,你们大食代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第一天就扯上官司怕是不好吧。”人群中走出个灰衣人,声音大了些,吸引了苏榛的注意。
灰衣人裹着件半旧棉袍,套着件褪色的貂皮短褂,毛领同样也是稀疏黯淡,看得出本该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衣饰,但眼下倒像是急于充阔的破落商人,浑身透着股刻意粉饰的气息,并伸手指向几个捂肚子的,“那*吃坏肚子的总不能是装的吧?难道要守着人家进茅厕才肯认账?”
这话像根刺扎进围观者心里,从古到今都是如此,食品卫生的案子不好断。
苏榛早在灰衣人说话间打量了他,心道正愁不知道谁是主谋呢,这人还不打自招了,蛮好。
但她也不急,耐心听灰衣人把话说完,不慌不忙地接过丽娘递过来的锦盒,当众开盖,露出几枚刻着“大食代验”的印章:“这位客官既然说到查验,倒提醒我了。”
一边说,一边抬手示意围观者往餐车灶台上瞧,“若大伙儿不忙,有心跟着求证的,不妨去我们的每一辆餐车瞧瞧,打开最里边那个蒸笼,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今日所有菜品的留样,每一份都盖着印章。”
说完,又看向乔里正:“里正大人,劳烦您让美食组的受个累,每道菜分三份,一份立刻送去药庐查验,一份封存备查,还有一份……”
苏榛面向围观百姓,“就请在场乡亲们监督,若是有人愿意试吃,吃完后若有任何不适,我苏榛亲自抬着担架送医,大食代愿十倍赔偿!”
人群中顿时响起抽气声,灰衣人气得脸色骤变。苏榛却不给他反应机会,目光扫过几个声称腹泻的闹事者,“报官确实是下策,但大食代宁可得罪宵小,也不能让真心捧场的客人寒心。您几位若是真的肠胃不适,正好让大夫瞧瞧,我苏榛认赔认罚。但若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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