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也是一定的,毕竟自己今晚听到了一份只有她理解的不平等条约。
但她自己也明白自己这颗心、早就偏向盛重云了,对他的那份喜欢藏都藏不住。
更何况这年头是古代啊,跟现代不一样,大家都成家早。不管是看盛重云的岁数,还是原主苏榛的年纪,在这儿都算得上是“老光棍”“老姑娘”了。
事儿到这份儿上,要是还拖着不嫁,道理上也说不过去。但真要嫁吧,开年才二十,苏榛这现代人的思想基因钻出来抗议。
二十岁的时候,她还上大学呢。
总之一晚上迷迷糊糊的想了不少,约摸着天亮的时候才终于沉沉睡去。盛重云倒是聪明,这晚就没再来她房里“骚扰”了。
柳嫣也猜到了她会晚起,还特别叮嘱了伙计不要上二楼去走动。而上午的日程是要带着初步的“报告书”去镇府找监镇报批。
进衙门这种事,就交由寒酥跟项松、赵海岳完成了便是。柳嫣也留在客栈打理一下日常,直至日头高升了,苏榛那屋专门唤人的铃铛也终于拉响。
柳嫣没要伙计动手,亲自拿着吃食上去。轻轻推开房门,瞧见苏榛刚净完了脸,头发微微蓬乱,面颊被屋内的暖意烘得红扑扑的,粉嫩的色泽从额头一直蔓延至下巴,透着说不出的娇憨与柔美,和平日里风风火火、聪慧机灵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到柳嫣进来,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便笑了,“柳姐姐,怎么是你亲自上来的。”
柳嫣将吃食放在桌上,“知道你今儿起得晚,怕伙计毛手毛脚的惊扰到你,我就自个儿送上来了,也能跟你说说体已话。”
当然,体已话搁现代,就叫聊八卦……
苏榛心想这也难怪别人好奇,便也只是笑了笑,一边吃她的早食、一边跟柳嫣说话,也得知了盛重云又是天擦亮就启程的。心里有些心疼,毕竟连着三天了,他总这么起早贪黑的。
柳嫣也不是那磨蹭的人,直接问了,“榛娘,昨晚重云公子提到的契约,虽说我不清楚内容,但我想、即然我也是嘉年华的受益者,那便先表个态:一切以你意愿为准。你认那份契约,你就签,你若不喜,咱就不签,另找赞助便是。大不了,规模做小一点。”
苏榛微微一愣,手中的筷子停住,抬眸看向柳嫣,眼中亦是感激:“柳姐姐,多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相信以盛重云的品行,那份所谓的契约,其实是活的。他呀,不过就是昨晚被我将了一军,气不过,才故意要我承诺履约。”
“那……你当真要履约?”柳嫣微微扬起下颌,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轻声问询。
她本就聪慧过人,哪怕不清楚契约的细枝末节,大致的利害关系也能猜出几分。
苏榛垂了眸,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小片阴影,短暂的沉默下,念头翻涌了个来回。但也不过须臾,抬头就已作了决定,语气沉稳且笃定:“要”。
柳嫣真心笑了,眼中的欣慰跟羡慕似要溢出来:“重云公子定能许你安稳、护你一生无虞。”
苏榛却轻轻晃了晃头,“他是会承诺,可在我看来,没必要把一生的安稳全然托付于他人之手,有谁敢断言一世都能顺遂无波?我所求的,是无论遭遇何种困境、都能护己周全。
我更要挣得那一份底气,无论世事怎样,我都有资格、有实力站在任何我心向往之的位置。”
柳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像是被苏榛的这番话点醒,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愣了好一会儿神。
这些年,她看似风光、能干,其实不也和旁人一样,能干只为了让苑琅能看到她、并存着想依靠、托付余生的念头吗?
如今听苏榛这么一说,竟觉得自己的想法那般浅薄。
沉默良久,柳嫣抬起头,轻声说道:“榛娘,你这一番话,倒像是给我这混沌的脑子开了窍。细细想来,我从前确实有些短视了,总想着寻个避风港,却差点忘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能站在谁身边,而是站着、无论有谁在身边。”
苏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