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巴一口,又把小树交给了苏屯长带到冰屋玩去,随后才仔细瞧乔大江夫妇,到底咋了。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两口子伤全在脸上,乔大江是一道刺目擦伤从左脸颊斜劈至下巴,渗着血水,如今凝作暗红痂痕,周边淤青洇开,青中透紫。额前乱发被汗水浸得湿透,几绺贴在脸颊,衬得脸色越发铁青。
春娘虽说没见血,但脸上、脖子上也是乱七八糟的巴掌印、抓痕,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就跟苏榛想得一样,他们三口几乎相当于净身出户了,就只带着被褥棉衣、日常用具,以及春娘缝在棉袄里的碎银六两。
春娘一边说,一边把泪水用汹涌怒火顶回去:“我受够了这窝囊气,真当咱们是泥捏的,任她搓圆捏扁!”
“这乔老太婆打的?”叶氏亦是心疼不已,已从柜子里翻出一些药粉,赶紧给乔大江擦一擦。
春娘点了点头:“还有三房的人。二房虽说没动手,但也拉偏架,否则我们不至于吃亏。再加上大江顾忌着亲情,就站在那里不还手!”
苏榛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着实头疼。家务官司里最怕的就是一方死活顾及亲情、而一方死活不顾亲情,外人听了,就真是只跟着干生气。
春娘继续说着:“今天就是议分家的事儿,先也不过就是吵,吵着吵着,三房婶子突然就说我跟大江藏了钱,要我们吐出来。还说榛娘往后每月会给我们八两银子,这笔钱也要交出大半儿给家里,才放我们分家。”
叶氏也是好气又好笑:“我家每个月给你们八两?这又是听谁说的。”
春娘冷哼一声:“是大宝或者二宝吧,应该是听到咱们在商量蜂窝煤的事儿,听了个囫囵,只记住了八两这笔数目就回家告密了。”
听到这儿,叶氏跟萧容都惊了。
尤其叶氏,恰似被重锤狠狠敲了一记,整个围猎期,大宝二宝隔三岔五往萧家来,她哪次不是好吃好喝的哄着?
原以为不过是个孩子,心性还没长成,好好对待他们,他们是会知冷热的。却不想竟是得了如此可笑的回报!
叶氏气得哽住,脸瞬间涨红了:“他们俩个竟然如此?我真是……我真是……”
苏榛也生气,但短暂的生气过后,失望如同轻烟,悠悠地在心底弥漫开来,便只在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梢眼角愈发是日常的平和淡然了,劝慰叶氏:“伯娘消消气。即然这俩孩子如此不识好歹,今后再不来往了就是。”
萧容亦是眉头深锁,问着乔大江:“但你们就这样出来了?可有其它打算?”
苏榛也问:“大江哥,你们分家分到什么了?乔里正怎么说?”
乔大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带着自嘲:“我爹的意思是,乔家的规矩向来是‘平衡大局’。
我身为长子,又有一技傍身,如今分了家,吃些亏、受些委屈是磨砺。
居所方面,一间土坯房、坡地两亩,离你家不远,再往林子里走的那片便是。
另外就是分到一些锅盆被褥。至于落户的银钱分了二两。但我们每年还需再往乔家公帐上缴一成的收获所得。
若一成不到五两,也要按五两算。”
“才分到二两?”叶氏很是震惊。
春娘摇了摇头,又小声告诉大伙儿:“爹娘私下又给了我们五两,是爹今年全部的围猎收获了,我心里是感激的。”
苏榛一听,这倒是实话,乔里正估计把私房都给儿子拿出来了。
“可乔家祖户就在这白水村,怎么也不该就给长子长孙一块儿破地一间破屋啊。”叶氏简直需要深呼吸几次才能保证自己不气晕:“大江,乔里正大公无私不假。但你听伯娘的,该替自己争的时候,不能太老实!”
那荒地萧家人都知道,确实离她家不算远。但地势极不规则,是个大斜坡。
说是有两亩,但谁家房子能盖斜坡上住?根本就是不划算。
第102章
也多亏乔大江本就是戍边猎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