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把馒头撕下一点尝尝,又蓬又软、又香又甜,里头雪白,一瞧就没掺别的杂和面,着实是好吃。
苏榛默默数了人,除了李和、乔大江,杜家老大,以及另外三个青壮的也留了下来。
再加上瓦匠铺来的四个工匠、萧容,有这么多人干活儿,围墙跟户外厨房的筑造工期定能大大缩减,那可就太太太太太好了。
苏榛心里喜滋滋的。见时辰尚早,也不急着热午食,便去暖棚忙活腊排骨香肠,山梅跟春娘瞧见,也过来帮忙。
苏榛只留了山梅帮忙。春娘女红做得好,推她跟叶氏一起缝衣去,各司其职比较科学。
至于外头干活儿的男丁们,围墙部分自是不用萧家人操心的,便只有寒酥跟乔大江、杜家老大跟着拉拉土方,做些围墙小工的事儿。
其他来帮忙的全由萧容带着,把户外厨房的地面砌好。昨儿砂石地面已经都夯实完毕了,今天得涂抹泥浆加固。
泥浆是从河岸挖的黏土,和了些碎麦秸之类的,韧性极强。这样等地面晒干了也不容易干裂,很是耐用。
活儿虽然不少,但架不住人多,屋里屋外都干得是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
符秀才身居监造“重职”,好家伙认真无比,认真到快令泥匠讨厌的程度了。
泥匠开挖的地基沟要用碎砖铺底,然后用灰浆灌注,符秀才每一步都去拿尺子量,生怕人家少挖一丁点。
最后,连身为主人家的萧容都感觉对泥瓦匠有些不好意思了,符秀才却仍旧一脸严肃、尽职守则……
直到晌午,等踩完木工坊选址的康奇也到了,叶氏便站天幕底下,一嗓子喊出了以往萧家军开午食的气魄。
大大小小有十六口,排着队的在苏榛提来的温水盆里洗干净脸跟手,再排着队的去天幕底下。
日头当空,天幕底下搁了几个炭盆子,又没风,暖意虽不及冰屋或灶间,但才干了活儿的人坐下来就觉得刚刚好。
这么多的人,苏榛在山上拎下来的月亮椅、两张蛋卷桌再次派上了大用场,人人坐得舒服,丝毫不会局促。
没吃过萧家饭的匠人们、跟孩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饭菜,眸光里的馋意能把桌子灼出洞来。
看得出,萧家的伙食给开得极好。
主食是牛乳大馒头、糙米粥。
荤的是鲜捞现焖的酱酥肥肠鱼、香辣苕皮炒回锅肉,另外还有一大锅清香爽口的豆牙豌豆巅素菜汤、以及拿桦树皮盒子装满了的小酱瓜、腌萝卜。
苏榛张罗着:“大伙儿别客气,趁热吃,桌子上的吃完了灶间还有,咱家管饱管够。”
为首的柳师傅用力搓搓手,咧嘴憨笑着,眼角细纹都透着喜意,口中连道“苏娘子费心嘞”。
边说边伸手拿起一个牛乳馒头。馒头端出来没多久,还烫手。
轻轻一掰,断面蓬松得如同新积的雪堆,咬上一大口,嘴里呼出的白气和着馒头的香气极其过瘾。
其他匠人一看打头儿的都开吃了,便赶紧跟上。
边吃边点头,含糊夸赞:“这馒头啧,真地道”
乔大江则先端起糙米粥,粥面凝着薄薄一层米油。
大口大口往嘴里灌,喉咙滚动,喝得“咕咚咕咚”的。热乎软糯的米粥仿若一股热流,直直从嗓子眼暖到胃里,驱散了周身寒意。
也有匠人把筷子迫不及待伸向肥肠鱼,大块大块的鱼肉,红油滴答,送进嘴中先是被辣得“嘶嘶”吸气,随后鱼香、麻香在舌尖漫开,眼睛骤亮,直呼过瘾!
萧容最爱回锅肉里的炒苕皮,稳稳入口,肉香与苕皮焦香混合,熏得鼻尖冒汗。
寒酥则先盛一碗素菜汤,汤汁润了唇舌,带着蔬菜的清甜,一抹满足笑意挂在嘴角。
在大宁朝,传统观念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泥瓦匠们即没有士人的学识和地位,也不像农民那样被视为国家根本,更无法像商人那样积累财富,这种阶层划分,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