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不会就这么算了,但乔老太太跟王氏嘴硬,死活不承认是她们砸的炕洞,也没辙。”
叶氏啐着:“不是她俩还能是谁!缺心眼的老太婆。乔家里里外外都靠着长房能干,还这么欺负人家,没天理了。”
苏榛心疼春娘,也是气得头疼:“报官!这是故意损毁他人财物,起码判她们个笞刑!”
萧容无奈的摇了摇头:“乔里正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乔老太婆再怎么说也是他亲娘。一个孝字压下来,啥气都得受着。”
孝,又是孝,对于乔家来说,孝就是个山。
但苏榛跟叶氏都不是乔家人,同情归同情,这方面真是帮不了什么忙。
娘俩儿商量着,明儿个抽空把春娘跟大江也喊过来吃饭,好歹安慰安慰,能让他俩在萧家顺顺气也成啊。
可今晚的乔家,注定是难眠了。
春娘被乔大江搀扶着回到了屋里,小树被山梅带去她的仓房睡了。
仓房虽破败,起码有个火炕是暖和的。
剩下两口子木木的坐在炕上,只点了盏油灯,屋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暖舒适,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片狼藉和寒冷。
炕上的被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烟灰味,冰冰冷冷。
乔大江紧握着拳,满心的悲愤和无奈,寒意从脚底直上心头。
一直以来的忍让、包容、孝心、拿命去山上拼,就只换得今天的场景。
连媳妇跟娃娃都护不住,他简直觉得自己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脑海里就只剩一个念头,这念头久而有矣,从模糊、到坚决。乔大江扭头看向春娘,不再犹豫,只说了一句话:“媳妇,明儿我就去求爹,哪怕给他跪上几天几夜。我想分家,咱出去单过!”
春娘怔怔的瞧着乔大江,她的头发仍旧凌乱地散着,领口被扯破,脖子上的抓痕、脸颊上的掌印还清晰可见。
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在听到“分家”两个字的时候终于决堤而出,虽无声无息的,却用力点头。
分家!
乔家长房孙辈闹着要分家一事,不出半日就传遍了白水村。
这当然“得益”于乔老太婆挨家挨户的大力宣传。
在她哭天抢地的口述中,事情的起因是春娘虐待老人,大冬日的不给老人屋里用柴,老人气不过找她吵了几句,她就砸灶砸炕倒反天罡,最后还趁机要分家,显然蓄谋已久。
可惜,乔老太婆的话一个字都没人信。
白水村本就人丁稀少,能干的几家都是乔大江猎人生涯交下的异姓兄弟了,包括跟萧家。
而乔老太婆跟乔家二房、三房是个啥性子,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谁不清楚?
反正村民们全当乔老太婆是个热闹看,看完还得在心里嘟囔一句:早该分!
其实往年,分家的闹剧也不是没有过,都被乔里正严辞压住了,这也让乔老太婆有恃无恐。
可今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乔大江跟春娘一起,不知道对乔里正说了些啥。
总之乔里正把自己关屋里半晌,出来虽然没对分家的事儿松口,但语气中多少也有了可以商量的余地。
乔大江也是跟乔里正说了重话,毕竟连砸灶砸炕这种事都闹出来了,再将就下去、怕是几家骨肉亲情都难以维系。
乔里正也属实对昨天的事儿震惊不已,可他是乔家长子、大江是嫡孙,在上头还有父母健在、而父母又不同意分家的情况下,只有一种途径:孙辈的乔大江领着春娘跟小树单独分出去。
但如果这么分,显然长房是最吃亏的。
一来家业本就是长房赚的,而这几年做事主力就是乔大江跟春娘。但分家的话,大宁律法是均分制,田产等主要财产,会按儿子数量平分。
简单来说,乔大江能分到的东西,比乔大宝、二宝还少……
乔里正实在不想不孝、但也不想儿子一家这么可怜的被赶出去,属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