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干活儿的都赶紧洗手,寒酥洗好了就站到了屋外,由着苏榛拿了个干草编的手帚,替他扫干净肩上、身上沾的雪沫子、灰尘。
“小司,来。”苏榛扫干净寒酥,直接喊小司也过来。
小司怔了下,下意识看向盛重云,不太敢动。
“快过来啊!”苏榛真心懒得理会他们主仆之间这点儿阶级小眼神儿,见小司不敢动,便扭头瞪了盛重云一眼。
一天哪儿那么多臭规矩!
她瞪得那么理所当然,盛重云竟无意识的赶紧朝小司点了点头。
小司强忍着没笑出声,三步两步蹿出屋,张开双臂前前后后让苏榛好一通扫,那叫一个得意……
“我来吧。”寒酥突然接过苏榛的手帚,“你坐着去。”
“唔。”苏榛也习惯了寒酥的体贴,没多想,进了屋招呼洗完手的人各自找位置、见缝插针的坐。
苏榛:“你们下回再来,冰屋的黄泥炉子就能用了。到时候再做个大桌儿,搬到冰屋煮火锅吃!”
小司的关注点:“苏娘子,啥是火锅?”
“呃,就是拨霞供。”苏榛想了想,这个时代还没有火锅这种叫法,但拔霞供是有的。
这名字也有趣,意思是锅里的水汽升上来像天上的云霞一样好看,古人的浪漫诚不欺我。
小山的关注点:苏娘子真是啥都会做。
寒酥的关注点:榛娘要我做个大桌子。
盛重云的关注点:她约我,还有下次……
一屋子人,除了苏榛,没人吃过毛血旺。打眼望去,盆里一片红彤彤的油色,且汤底透亮,不浑不浊,闻起来又是麻辣鲜香、十分刺激。
叶氏有些惊了,“榛娘,这不是在辣子里捞菜吃吗?会不会太油。”
苏榛笑着摇头:“伯娘放心,这只是看起来辣。红油如果放得少,会影响味道和口感,也会很快就凉腻。但我建议大家先吃白菘和豆腐、豆芽儿,素的泡久了会更辣。至于底下的猪血,反而会越泡越嫩,味道也会更浓更厚。”
谨哥儿不能吃辣,苏榛一边说,一边给他单独倒了碗温水搁边儿上,让他挟到什么先涮一下。
其他人苏榛就不管了,压根也不用招呼,第一筷基本都对准毛血旺挟了。
果然就像苏榛说的,又麻、又辣、又烫、又鲜、又香、又嫩、又爽口。里头的肥肠也油而不腻、白菘和豆腐又耙又入味儿,裹起来的汤香辣烫嘴,几口吃下去,身上通体出了汗,在这样的冬天吃简直再合适不过,大家吃得简直不想说话了。
而盛重云,看得出来他打算主攻酱焖酥鱼,从他落筷的速度就可以看得出来有多满意。
小山和小司自然从来没见过他家公子如此表现,实在好奇,便也去挟了,各收获盛重云冷如刀锋的眼神一枚。
苏榛一瞧:这么大的人,居然守嘴儿?
大跌眼镜之余,仗义的给小山和小司每人挟了一大块儿最好的鱼腹肉。
盛重云只能当作没看到,不然呢,他还能怎么着。
“我也要。”寒酥突然开口,眼神也示意向那盘鱼。
苏榛:“自己挟!”
“就是,自己挟!我都会自己挟!”谨哥儿骄傲的挺起小胸脯。
“真乖。”苏榛瞧着谨哥儿的样子,心都萌化了,想着就算谨哥就是那个未来开了棺材铺的祖宗,那也是个好祖宗。
“苏娘子,你这毛血旺做得太香了。”小山难得开口,开口就是由衷的。
萧容也认可:“以前也吃过各种口味的内脏,卤也好、煮也好,但都不及榛娘做的。”
叶氏不住的点头:“所以说读书是好事,榛娘自小博览群书,学到的东西不比好些个走南闯北的人少。”
“姐姐,我不想吃素的,就想吃肉!”谨哥儿一直抗拒豆芽儿豆腐。
苏榛却不想他挑食,耐心教:“豆芽才是老祖宗的天才发明,里面可多有营养的东西了。知道吗,在海上航行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