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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点破,只不动声色地望向戏台,偶尔眼风扫过对面失神之人。

也许是即将出征之际,谢鹤澜为了应景,此次点的戏文主角倒是一位将军。

人嘛,向来最爱的是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这出戏文也不例外。

这讲的是,一位将军出征,其骁勇善战,多次斩敌方将领于马下。某日,将军外出散心之时,竟不慎遭遇敌方一支游击队伍。

将军独力难支,只得策马突围,却在途中身中数箭,虽借密林掩去踪迹,但因受伤流血过重,举步维艰,难以前行。

恰巧此时,一位二八年华,玉貌花容的采药郎途经此地,忽闻灌木丛后窸窣声传来,拨开枝叶一看,正对上将军染血的凌厉目光。

咚。咚。咚。四目相对之下,采药郎心跳加快。

“你、你怎么了?”采药郎问,拿出怀中的火折子,火光照耀下,惊呼一声,“呀!你受了好严重的伤!我先给你止血敷药,你莫要乱动。”扯下衣襟一角为其包扎。

戏台上铜锣骤响,原本出神的姬怜猛地抬头,唇线紧绷,冷眼睨向那扮作采药郎的伶人。

更巧的是,采药郎的所居住房屋就在附近。于是他费力搀扶着将军回到自己简陋的院落。

将军受采药郎多日贴身照顾,不知不觉中,对其情愫暗生。而采药郎亦为将军的飒爽英姿所倾倒。

本待伤势痊愈便要归营,但偏巧来了一场持续五日之久的大雨,将军只好滞留于小屋之中。

采药郎见雨势减弱,将军即将离开之际,再难掩住内心悸动。于一个雨夜里,解开衣衫,主动与将军亲近。

正谓是鸳鸯绣被翻红浪,情真意切难自抑。

听到这里,底台下众卿侍早已掩袖轻笑,交头接耳。

反观姬怜这边是乌云密布,甚至是眼尾微微泛红,细看之下,有淡淡水泽,一副大有待这台戏结束后,想要质问某人的冲动。

谢鹤澜将姬怜的变化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示意身后的贴身宫侍将戏折子传给下首众人。

姬怜面上不虞,袖中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若是谢廷玉出征在外,遇上个青春玉郎该如何?若她也为他人颜色所动,是不是就会忘了我?”

“如果谢廷玉禁不住旁人主动引诱,与人有了肌肤之亲,还、还特别多次,那又该怎么办?”

顿感喉间苦涩,姬怜端起茶汤,一饮而尽。他舔舔下唇,又咬牙恨恨地想:“若她凯旋时,身边跟着个怀了她骨肉的郎君,那我又该如何?谢廷玉啊谢廷玉,为何你要对我如此薄情?若他有了身孕,你又要置我于何地?你的心里还会有我吗?”

想到这儿,姬怜都觉得自己这番念头颇为荒诞可笑至极。

且不说这郎君是否能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就怀孕,即便那外室姿容绝世,只要出身寒微,纵是谢廷玉强要纳进谢园,至多也不过是个通房侍君。

那要是生个女儿呢?若是诞下女儿,那便会破格晋为侧君吗?如果不是女儿,而是龙

凤胎呢?

此等荒谬想法犹如草场上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返,洋洋洒洒在某人的心口上反复踩来踩去。

想到这儿,原本方才稍霁的心情又阴郁起来。

谢廷玉,你为何要如此误人,如此风流,如此四处留情?

就像当初在清凉山庄那样,姬怜挖起一勺酥山,贝齿狠狠地咬在银匙上,银器与牙齿相撞发出一声玲琅脆响。

若谢廷玉当真带回了个郎君,我便在贵君耳边递些话,要是她当真喜爱那人,那不论她们谢氏族人如何阻挠,以她的性子,必定不会退让三分。倘若她只是一时兴起,那便只能怪那郎君福薄缘浅了。

思及此,姬怜忽地怔住。

原来他也是个如此坏的人呢——

作者有话说:鸳鸯绣被翻红浪-宋代词人柳永的《蝶恋花凤栖梧》

哥哥是一个暗中观察的试探吃瓜人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