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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剧痛里,他能去哪儿?

司凌心中惴惴不安,最糟糕的猜测最先浮上心头——她怀疑他会独自去玉珠峰,尝试抢两份仙籍或者单挑那个木乃伊。

可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玉珠峰远在瓷国,他手里没有可用的传送符,又不能走正规流程出入境,那就只能飞过去。

以他当下的状况,没可能飞过半个地球。

顺着这个思路,司凌觉得他应该不会走得太远,或许是想在西方世界内找些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许只是出去冷静一下。

又或者,他可能是生她的气了?

司凌不安地在客厅里踱步,这个念头让她脚下顿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安。

……如果他真的是负气出走,她其实不服,因为最初明明是他坏了事。可这种心慌也是真的,因为她从未设想过他会这样,所以她也没想过该怎么哄他。

万一他不回来了呢?

司凌脚下又停顿了一次,心悸油然而生。

她想他应该不会离开她,可万一呢?

司凌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不定,一时后悔对他下了锁魂钉这样的咒语,一时又觉得自己应该再加一道封印,把他封在这里就好了。

她坐到沙发上,半晌也没能缓解这种不安,最后打开背包,随意抓出一把纸人,大概有两三百张的样子。又拿出一张白纸,写了份简单的寻人启事,然后走到窗前,把纸人和寻人启事一起散了出去。

她提心吊胆地看着那些纸人,直到他们全都在夜空中消失,她舒了口气,折返回去,坐回沙发上。

很快又再度站起来,回到窗前,把所有窗户都大开了。

真烦人啊……

恋爱原来是这样一件麻烦的事情。

她就这样一直在客厅里僵坐着。有好多次,她恍惚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抬头看看时间才发现距离上次看表只过了十几分钟。

在第一束阳光即将探出山林的时候,天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司凌坐卧不安,原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黑点,直到他离得够近,成了余光里不可忽视的一抹颜色,她猛地抬头,看到黑影疾速冲来。

司凌蓦然起身,不假思索地迎向窗口,但还没来得及喊他——

咣地一声,泫敕径直扑进来,两个人滚成一团,空气中黑羽乱飞。

“泫敕!”司凌敏捷地翻起身扶他,泫敕伏在地上,想抬头说话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黑血喷涌而出,他拧眉强忍住下一阵咳嗽,轻声道:“仙籍院不会上报天庭……”

司凌一滞,他抬头望着她,脸色惨白地笑了一下:“你别生气了。”

语毕他往下一栽,晕了过去。

司凌僵坐在他身边怔忪了良久,试探着伸出手施法:“甘霖愈髓,灵泉通元。除钉释魂,万法归身。”

一层黑烟从泫敕身上沁出来,意味着锁魂钉正消散。

司凌崩溃了。

他去了仙籍院,她想他或许是想办法化解了锁魂钉,可他没有。

也就是说,他真的扛着重伤和剧痛飞了半个地球。

不,不对。

是一往一返……

而她在片刻之前还在怀疑他负气出走,还因此觉得恋爱是个挺烦人的事。

我真该死啊!

司凌自嘲地想。

她深深吸了口气,施法引着泫敕飘出窗外,飘出鬼怪学院的结界范围,到达莱茵河畔。

上次制服他罗刹鬼相后的建造的林间小屋还在这里。

司凌重新布下笼罩小屋的结界,然后将泫敕安置到卧室,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托腮望着他。

她不敢深想他是怎么去的玉珠峰,又是怎么回来的。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司凌低语呢喃。

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至少是不够了解。在过去的几万年里,她看惯了他隐忍克制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