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果能自己查到确切原因,我看你也不是非回天庭不可吧?”
泫敕还是没有作声,这多少有点不礼貌,司凌挑了挑眉,正想再说点什么,注意到他眼中的失神和痛苦。
“……好吧,你消化一下。”她摇头叹息,起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泫敕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出神,好半晌,他蓦然回过神,也说不清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看向旁边的沙发,这才意识到司凌不知何时已离开了。他张了张口,觉得自己有话想跟她说,可她已经不在那里了,而他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是夜,泫敕再度步入象征天界的洁白,但和先前所见的空灵不同,今天的那片洁白里充斥着厮杀和惨叫,他看到亭台楼阁被烧毁,湖泊在烈焰中沸腾,天兵进行着无情的屠戮,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他茫然地走在这样的景象里,想去救人……救谁都好,他的族人或者什么三尾狐、鲛人……
他迫切地想救每一个自己看到的人,但梦里的他不受控制,只是木讷地穿过血腥的屠戮现场,不知不觉走到一片山林里。
天界的山林看起来和人间自然是不一样的,这里的草木百兽都有仙灵,但如果不仔细看,这种差别并不明显。最显著的差别是水域——在天界,无论湖泊、河流还是瀑布,清澈的水中都泛着丝丝缕缕的金光。这是从亘古汇聚至今的日月之精华,凡人喝一口都能延年数十年,但对神仙们来说这就是最普通的水源。
泫敕浑浑噩噩地走在山林里,很快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瀑布,水帘间隐约能看出后面有个石洞,直觉告诉泫敕,这是某位神仙闭关修行所用的洞府。
他于是穿过那片水帘,眯眼慢慢适应洞中昏暗的景象。
当洞中的场景在眼前渐渐清晰,泫敕骤然窒息:“司凌?!”
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手伸出去又僵在半空,不知该怎么办。
……他看到司凌被一柄青铜重剑从后背穿透,刺死在地上。她圆睁着双眼,但那双曾经温柔而坚定地带给他安抚和支撑的眼中已经完全失去生机。
泫敕跌跪在地,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他隐隐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突然间,她猛地抬起头,泫敕一栗,她面目狰狞地嘶吼:“我告诉过你,我告诉过你的……”
她只说了一半就又垂下头去,但他清楚她想说什么:我告诉过你的,天帝是暴君!
他一时怔住,又很快回过神,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扶住她的肩:“司凌?司凌!你醒醒!”
他注意到刺穿她的那柄剑,鬼使神差地想到拔掉剑或许就能救她。
他于是立刻站起来,下一秒,他撞进一片黑暗里。
泫敕瞳孔骤缩,喘着粗气张望四周,有那么一会儿,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比充斥屠戮的洁白更让他惊恐,残存的思绪更搅扰着他,让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还没救司凌。
直到他慢慢意识到这片黑暗是熟悉的——熟悉的窗户、熟悉的窗外夜景,还有熟悉的家具。
没有屠戮也没有惨死在洞府里的司凌,他在霍亨索伦堡的套房卧室里。
……只是做了场噩梦。
突然的心弦放松让泫敕瘫软地躺回去,但梦中的画面还在搅扰他。
太真实了,就好像一切都真实发生过……如果不是心里清楚溯凰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一定会怀疑这是一场预知梦。
他躺在那里长缓着气,缓了很久,渐渐平复的心神让他注意到一些细节——他梦到司凌的惨死景象,其实是他被封印的景象;血腥的屠戮,其实是司凌刚刚讲给他的故事;还有那个所谓的“洞府”——他原本并没有这种认知,也不记得天界的神仙们的住处都是什么样子,洞府这一印象来自于他最近读的书,在地人两界的很多文艺作品里,设想的洞府就是那样的。
是噩梦……
泫敕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重复:只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