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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下。

它们的罐身看上去都很粗糙,外面连釉层都没有,更不见经文之类的装饰,和气势恢宏的大殿格格不入。

供奉神明的殿阁不该出现这样的东西。

好奇心与不满同时驱使僧侣,他望了眼神像,举步走向左侧墙壁。

在他走到那些陶罐面前的时候,心底又油然而生一股警惕,于是他伸向封口蜡纸的手顿住了,他目光下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最近的那只陶罐。

突然!蜡纸消失,一只沾满白色黏液的手用力攥住他悬于罐口上方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恐惧之下,僧侣吓得没叫出来,手已开始疯狂挣扎。但那只手虽然枯瘦但力气极大,纵使他拼尽全部力气,还是被反拽进去,直到肩头卡在罐口。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他终于尖叫出来,被拉进罐子的手清晰感觉到罐子里是粘稠的、凉滑的,他因而幻想了很多可能性,每一种都不怎么友好,同时又忍不住幻想自己会被生生拉进去,溺亡在陶罐之中……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万年的厉鬼欣赏着他的SAN值下降。

然后又在一刹之间,罐中扯拽的力度一下子消失了。

猛力挣扎的僧侣骤然向后跌去,重重摔坐在地。他惊魂未定地盯着陶罐大口喘气,呆坐了好半晌才忽而想起什么,怔怔看向自己的右臂。

他看到自己方才被完全拉进罐子的右臂上均匀沾染了一层白色粘稠的浓浆,看上去很像浆糊,但比起浆糊好闻很多。

是牛奶和蜂蜜的味道……

“这……这……”僧侣呢喃着,大喘着气滞在那儿,一些联想在脑海中浮起来,又被他狠狠压制住。

司凌早已准备好了下一步,不过她虽然迫不及待,但也有不错的耐心。她耐心地等着僧侣急促的呼吸慢慢减缓,空洞的眼神逐渐回魂。

直至他的呼吸完全恢复正常,准备撑身站起来的时候……

司凌打了个响指。

只听一声并不太真切的闷响,围绕墙壁摆放的无数大陶罐里都伸出枯瘦的手。它们有的在挥动,有的反手触摸罐身,似乎向爬出来,有的由于神经痉挛绷得笔直。还有的挂着镣铐,由于镣铐太重,那几条手臂一伸出来就重重地垂下去,镣铐一下下撞在陶罐上。

“啊!!!”刚站起来一半的僧侣一下子又跌回去,当惨叫已经不足以宣泄情绪,他的眼泪在惨叫中夺眶而出。

“啊啊啊啊——!!!”他惊惧地盯着那些群魔乱舞的枯瘦手臂,完全没有起来的力气,蹭着地面疯狂地往后躲。

这画面乍看有点克苏鲁,但其实……只是手臂而已。

虽然有些挂着镣铐,还有相当一部分手指残缺,有的甚至整个手掌都被砍去,手腕只余一个半圆,但终究只是手而已。而且周围虽然光线昏暗,但也不算太黑,在司凌看来,这种场景如果出现在密室里都只能标注“微恐”。

然而僧侣头顶上的SAN值出乎意料地掉得更快了,他浑身颤栗,嘴唇的血色迅速褪去,这反应在司凌看来有点夸张,她皱起眉头,费解地看着面前的僧侣,只见他突然扑跪在地,用宗教中那种“五体投地”的标准姿态朝不远处的陶罐拜下去。

如果不是深处结界又清楚自己没有施法,司凌此时简直要怀疑他被什么附体了。

接着,她听到僧侣颤抖的口中念念有词:“宽恕我,请宽恕我……那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我……是我的祖辈……不不,我左右不了他们的想法,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别找我……”

司凌微微一怔:他懂?

如果他懂,事情就更有趣了。

她噙笑念咒,跪伏在地的僧侣听到几声不同寻常的异响,他颤颤巍巍地抬头,只见……斜前方的一个陶罐里的人爬了出来。

不……他其实已经很难被称之为人了,他瘦得皮包骨头,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皮包骨头,布满白色黏浆的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中间显然没有任何肌肉与脂肪的阻隔,以致于连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