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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紧,再度回过头,仍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于是他第三次看向镜子,但这回就连镜子里也什么都没有了,她们已经离开了卫生间。

一股恐惧从贡布内心深处翻涌而上,他用力缓了一口气,转身疾步追出去。

他毕竟已经不年轻了,纵有修为支撑,走得一急,脚步也打了趔趄,走到门口时险些摔到。顿珠和坚赞见状赶忙起身迎过来搀扶他,贡布却顾不得这些,不等他们走近就急切地问道:“顿珠、坚赞,你们刚才看到有人出去吗?两个女人!”

贡布试着告诉自己:他刚才回头看不到她们是因为年老眼花,同时他又非常确信,如果那两个是集天地精华形成的精怪,以顿珠和坚赞的修为也该看得到,况且他们又不年老。

司凌揣摩时机,接连对顿珠和坚赞施了两道咒语:“幻雾遮形。”

“丝缚灵枢。”

第一道是她信手拈来的障眼法,第二道则类似于西方的傀儡术,与阿吉控制格桑去送死的咒语算是异曲同工。

这类咒术在具有自主意识的健康活人身上本不该起效,因此即便司凌拥有三万年的惊人修为,也只能造成轻微的控制,比如表情、神态,想完全让两个人为她所用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也够了。

然而顿珠和坚赞茫然地对视了一眼,都困惑地摇头说:“没有。师父,您说谁?”

贡布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

跳“咚咚”沉了两下。

他们都看不到,只有镜中呈现,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方才召唤出的并非以灵气生成的精怪,而是鬼魂。

贡布正想再说什么,刚抬眸看向顿珠,蓦地撞上顿珠的笑容,吓得骤然退了一步:“啊——”

顿珠的两只眼睛都眯成缝,弯成向下的半圆形,嘴唇则是上挑的半圆形。

……这显然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正常表情。

贡布紧盯着他,声音颤栗:“你……你……”

可顿珠的神情已经全然恢复了:“师父,怎么了?”他不解地望着贡布,坚赞因贡布突然受惊先侧首瞧了顿珠两眼,见顿珠一切正常,也同样不解地看向贡布:“师父?”

贡布迫使自己冷静,朝两名弟子强笑:“我刚才眼花了。”

他故作轻松地摇头,但心下已有了猜测——多年的修行经验告诉他,他绝没有眼花,顿珠适才的异样指向一个明确的结果,那就是顿珠已经被厉鬼附体了。

那两名厉鬼想要报复他,所以俯到了他的弟子身上。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复仇方式,如果厉鬼的心思足够缜密,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做成这件事。

但不幸中的万幸,她们失算了,或者说是得意忘形了。

他虽然尚不确定她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很清楚她们心里积攒了怎样的怨气。

那已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贡布刚刚在教派中崭露头角,他的师父便给予了他足够的器重,他有幸协助师父制作法器——他们要为那屹立在雪山之巅的巍峨佛宫绘制一幅人皮唐卡。

人皮唐卡,顾名思义,就是绘制在人皮上的。

……在现下这个足够文明的时代,很多对此毫无了解的人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取用故去者的皮肤制作的东西,但其实并不是的。

他们制作人皮唐卡采用的每一张皮都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选定了,所有平民、农奴都是他们的“备用库存”。

为了挑到足够完美的皮,他们不惜在那个交通闭塞的年代走南闯北,花上几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选到满意的人之后,他们便会请来画工精湛的乌钦①在活人身上直接作画,由于唐卡的绘制步骤极为繁复,这一过程往往又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在这几个月中,身为“画布”的人绝不能长胖,因为身形走样会扯拽画卷;但同样也不能变得更加消瘦,那同样会导致作品变形。

所以他们会严格控制“画布”的进食,尽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