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儿,这个路一旦断了,后果不堪设想……”
赵长宁笑了起来,轻轻摇头,她就知道。
以前不懂帝王之术,也不懂先帝为何总是愁苦烦躁,最后把气撒在身边的宫女太监身上,但现在她全然明白了先帝的做法,哪怕先帝到那样的年纪,被内阁和臣子怨怼,偶尔吵架气的头疼,也不曾撤销那些硬茬子。
人啊,太容易迷失了,总得时时有人在耳边叫唤,哪怕总是要换,哪怕被气得半死,但这个叫唤的刺头儿,也必须得有。
皇帝是昏君吗?当然不是,他励精图治,勤俭克己,登基这么多年,不曾增加赋税,不曾强加御贡,一心为大庸。
可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缺点,有缺点就有疏漏,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她叹了口气,这一路走来,斗倒了许多人,也一直坚信自己走的路就是正确的,到现在反而迷茫了。
尤其是高赟的话,总是时不时的在耳边回响。
“你不必理会这些事,只需记住,皇上是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只需听从便可。”赵长宁叮嘱道。
云生正想回一句,却忽然扬起声调,“口谕已经传达,那我这就回去了。”
赵长宁知道来人了,不慌不忙地从袖口掏出荷包,笑道:“劳烦公公了。”
做足了姿态,以示清白。
皇后愤怒过后,就呆呆的坐在一边,面如死灰,眼中无神,一言不发。
赵长宁知道她是怎么了,皇帝的口谕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份期待彻底化为乌有,没有人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没有人。
“娘娘,您是三皇子的母亲,可您也是大公主的母亲,您是皇帝的妻子,也是大庸的皇后,这次的事儿,您万万不能忽视……”
皇后猛地惊醒似的,一把抓住赵长宁的手,那样地用力,指间都开始泛白。
她的眼神极冷,又带着一丝恨与怨,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长宁,我要杀了那两个小贱种,帮帮我。”
赵长宁面色为难,“娘娘,我现在……”
“我知道你可以……”皇后语调幽幽,眸中含泪,“长宁,我一定要那两个小贱种死,要他们为璋儿陪葬,为此,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
她颤抖着,狠狠道:“你说得对,我还有瑶儿,我还有瑶儿……”
两人目光相撞,哪怕没有开口,但眼睛里的东西骗不了人,双方都很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都了然双方的决心。
赵长宁默默无言,只是反握住皇后娘娘的手,温声道:“娘娘,您现在应该收拾整齐,去勤政殿里向皇上请罪,做好您的分内事,将心绪收拾好,等待时机……”
皇后只忍的浑身发抖,抓着衾被的手似是要将布料撕碎,眼里落下一串泪,终究是阖眸。
“好,我去。”
春云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叫人进来收拾,“娘娘,您见了皇上,可千万要忍住,一定别再冲动,那两个小贱种……”
赵长宁送皇后出门,有些担忧,“娘娘,您还撑得住吗?”
皇后轻轻点头,声音轻的像是能被风吹跑,“我能撑得住。”
这事儿平息得倒也快,皇后亲自请罪,皇帝也不好真的降罪,当然,他也没有偏心到底,二公主和四皇子也被罚面壁思过,身边的乳母宫女太监,全都打了十板子。
后宫的风波刚平,但前朝的风波又起。
女官挡了许许多多寒窗苦读的男人的路,他们倒是团结的很,熙熙攘攘的,一起上了请愿的折子,想让皇帝取消女官。
无非就是说牝鸡司晨,祸乱朝纲,实在不像话,祖宗也没有这样的,怎么到了现在,就让女人也站在朝堂上呢?那他们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考上的,结果这些女人连考都不用考……
宋环为首的女官自然也不甘示弱,既然女人能做的更好,为什么要让那些草包上来?她们拿的钱还比男人少,都是为大庸尽心尽力,分什么男女,男人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