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正打算说话,忽然从明轩的肩头看到他身后快步走来一人,因着天气太冷,那人从头到脚包裹的很严实,脚步匆匆的从两人身旁走过。
雪落无声,唯有积雪被踩的吱嘎声,渐渐远去。
她只觉身形有点点眼熟,但这种场景下实在想不起来,也分不出心神去想,好在此刻心神彻底回笼。
赵长宁背后霎那间冒出冷汗。
明轩一直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面色,见她眼中恢复清冷,不由愣了一下。
他如此敏感,尤其是这样的时候,“怎么了?长宁?”
赵长宁目光重新落在明轩的脸上,充满了审视和猜度,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在提醒自己,不要在这个瞬间心软,我的难题不会因为依靠了一个男人就能过去。”
明轩张了张嘴,“长宁,我们……”
赵长宁知道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她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连话也不喜欢拖拉,“明轩,爱稍纵即逝。”
明轩刚要说话,却被赵长宁打断。
“我费尽千辛万苦、使尽浑身解数走到现在,不是为了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稍纵即逝的爱,明轩,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你不可能为我做一辈子的饭,这话你不该说,会让我觉得你和那些油嘴滑舌的普通男人没有区别,毕竟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路。”
明轩不料赵长宁竟然将话说的这般直白,可想到她方才眼里的光芒,他还是温声道:“长宁,这并不矛盾,我不会阻止你的路,但这也不意味着我的爱如此可怖。”
赵长宁后退了两步,抬手制止将要跟上来的明轩。
“我读木兰辞时,遇到了一种奇怪的困境,需要木兰时便是“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不需要时就成了“木兰不用尚书郎”“对镜贴花黄”,明明在满是男人的朝堂上,权利如此难得,心里万千抱负,却要木兰解甲归田,我想,木兰那时候一定很痛苦。”
明轩沉默下来,良久才苦涩道:“长宁,我知你的心,还有你坚韧不拔的性子,更知道你这一路的不易,若无解,我愿意为你放弃这些东西,你不必做放弃一切的木兰。”
他从第一面见她,越相处越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聪慧、坚韧,似乎世间的一切,只要她不感兴趣,就都不会入她的眼。
他早就落了下风。
“可木兰既是我,也可以是你。”赵长宁叹了口气,“明轩,你方才就在痛苦的犹豫,可见你真实的内心,我不想让你为我做什么,更不想让你放弃理想,是你的就请你牢牢抓住……”
她顿了顿,“若真的走到最后,话当年的时候,就只剩你为我放弃一切的痛苦,我们会成为仇人。”
赵长宁讲这些话说完,整个人为之一清,人也轻松了许多,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散去,她变得更加坚定,更加顽强。
她对自己的路,也愈发的清晰。
明轩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雪花落了满头,簌簌落下。
他看着赵长宁后退,想伸出手去够,却发现她清冷的目光,他心头一痛,不管不顾道:“若要二选一,我愿意选你,长宁。”
赵长宁却已经恢复神智,朝他疏离的笑,“明轩,你有些不清醒,今夜,我就不留客了。”
相比于权力和她选择的路,似乎这些种种,都微不足道了。
她昂起头,思绪通达,大踏步的朝家里走去。
还没到呢,茫茫大雪中,老远就看到高琮裹得跟球一样,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捏着个东西,正茫然地在巷子里左顾右盼。
高琮看到赵长宁,连忙颠颠地跑过来,冷得瑟瑟发抖,“你什么时候出去了?我叫你半天也不应,明轩呢?”
赵长宁手全都缩在了袖笼子里,一张嘴就是一阵白烟,冷的她直缩脖子。
“什么啊?”她抬起下巴指了指他的手。
高琮也奇怪呢,手朝她面前摊开,赫然一个羊脂玉的五爪龙形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