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端起鸟铳,朝远处瞄准,连连赞叹,“当真是巧思,这应该好好的赏啊,小小的东西,解决了很大的麻烦,我觉得我能瞄准的可能更高了……”
皇帝抱着手臂,就这么看她,眼眸眯起,从上到下地打量,唇角不自觉地微勾,仿似在欣赏一件心爱的东西。
“想要吗?”他笑道:“都可以给你。”
赵长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也不吊着她,直接道:“这次风波太大,你不能继续留在玉京了,去南边吧,方文海一直给我上折子,为你求情,他想让你执掌市舶司,我觉得也算两全其美。”
赵长宁面色转而平静。
她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松了口气,能活下来固然是好,但这么灰溜溜的走,总觉得不甘心,那些狗东西怕是高兴坏了。
“你如今好比三伏天过火焰山,等风声过去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皇帝见她沉默,扭头看向新制的鸟铳,轻声道:“等你回来,或许会改天换地,你也会得偿所愿。”
赵长宁屈膝行礼,“多谢皇上费心,臣愿听凭安排。”
皇帝抬手扶起她,“这批鸟铳,我全都给你,路上能保护你安全,我会另派一批熟练鸟铳的人护送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伤你。”
赵长宁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不由抬头,正好撞进一双幽深如渊的眸子里。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
皇帝见她终于没有执拗,欣慰点头,“回去休息吧,养好身子,或许很快就要出发了。”
赵长宁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皇上,这次的事儿,是我冲动了,我对不住您的信任。”
皇帝看她满脸忐忑,倒是难得,顿时笑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听女书令这么说话,去吧。”
他静静的立在雪地中央,望着那抹倩影在游廊中穿梭,消失不见。
赵长宁回去后,就安心等待着结果,既然皇帝选择护她,那说明朝中的格局要变一变了。
她想到带着红夷大炮离开的明轩,不由有些无奈,当初劝他要这玩意保命,现在自己要主动带着差不多的东西逃命,当真命运捉弄。
这个年,注定不太平,案子经由大理寺主审,刑部和都察院辅审,最终由皇帝一锤定音。
那次宴会除华昌公主的孙儿外,还有三人,以蓄意谋害官吏,灾难时花天酒地触怒神明,百姓怨声载道,引起叛乱之祸,判斩首。
俳优里从此不许有女人赤身表演,禁天下妇人为俳优之戏。
华昌公主扰乱朝纲,降为郡主,其子女凡有爵位官位全部剥夺,六部堂官御下不严,罚俸三月,而备受关注的赵长宁,斩杀污吏,不功不过,降职调任,离开玉京。
安义将姑姑赶紧扶起来,递过圣旨,笑道:“姑姑,您是不知道,那天几乎所有的命妇们,全都跪到勤政殿门口去了,尤其是宋家姑娘为首的女官们,舌辩群雄,那场面,精彩极了。”
赵长宁失笑,“宋环还是那么厉害。”那张嘴,真的能把人骂哭。
她拍拍安义的肩,“我身边的人里,属你性子宽厚,云生还算机灵,还有后来提拔的那些个都很不错,我要离京了,你们要好好地伺候皇上,莫要犯错。”
安义有些诧异,“姑姑不带我一起?”
赵长宁笑道:“我是降职调任,不是去奉命办差,不能带你们。”
安义叹了口气,“云生这几天一直在宫外忙活呢,他怕是要哭肿眼睛了。”
赵长宁出了宫,就看到云生和宋环都来接,还有不少女官相携,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宋环周淼陈琦几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姑姑。”大家拥了过来。
“姑姑平安就好,来日方长。”
云生被挤在了外围。
赵长宁招手让他过来,“回去让许婆婆跟云生收拾东西,”她顿了顿,“让高琮也收拾好。”
云生用力点头,“姑姑,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