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小的影响,影响稻谷收成已经是必然,更别提还有别处程度不一的受灾。
朝堂的气氛,明显不太愉快,各部议事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云慧有些惶恐地进了偏殿,小声道:“姑姑,往日运送泉水的,今天回来迟了,怕是没弄到水,皇上爱喝云翠山的冷泉,可……”
赵长宁知道旱的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云翠山的冷泉竟然都快干了。
“知道了,我会跟皇上说的,别担心。”
云慧松了口气,又很是难过,“姑姑,宫里洗澡的水都不够了,天儿也不凉,您说可怎么好啊?”
赵长宁对这些事的感受其实不深,毕竟她在皇帝身边伺候,而皇帝是永远不会缺东西的。
她知道云慧爱美,洗澡是大事儿,若这种担惊受怕的情绪蔓延,恐怕宫中有乱。
“委屈你了,你去和大家说说,最近省着些,也莫要不满,雨水很快就会下来的,钦天监的大人们都预测的到。”
云慧松了口气,应着声出去了。
赵长宁则是重重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干旱竟会如此严重,玉京城的百姓好歹家底厚些,若是那些穷苦之地,不知是怎样的人间惨状。
而且钦天监昨儿就上了折子,说是最近也不会有雨,这让皇帝很是生怒,但偏偏无法。
毕竟下不下雨是老天爷决定,一直旱着,说不定是什么东西干扰,有可能是脏东西,这样的说法在朝堂上屡禁不止,甚至有人提出祭拜龙王。
赵长宁端着凉茶进了正殿,见皇帝正愣愣的发呆,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可见着急之心。
与之前各种动乱不同,什么雪灾蝗灾和叛乱等等,都只是短暂影响,只要出力得当,总能解决,但这次的旱灾,就有极大不同,甚至已经影响到了皇帝本人。
水,这东西太日常,极其不显眼,但真没了,每个人又都能感受的到。
一件事影响不到自己,就很难去感同身受,一旦落在自己身上,就容易和可怜人产生共鸣,皇帝也不例外。
她轻轻放下茶盏,柔声提醒,“皇上,您喝茶。”
皇帝见她过来,将折子合上,沉声道:“我打算前往圜丘祭天。”
几年默契,已经不需要问原因,赵长宁抿唇,“皇上,我这就去准备。”
皇帝却忽然拉住了她,清隽的脸上少见的茫然,漆黑眸中露出一丝难言和颓靡,声调也沙哑。
“长宁,你说,我要出罪己诏吗?”
隔着薄衫,赵长宁察觉他手心炽热无比,犹如他焦躁的内心。
她立刻摇头,“天不落雨,是老天爷有变,可这与您无关,皇上您别听那些人胡诌。”
皇帝明显被安慰到了,不由阖眸,轻轻吁了口气,缓缓靠在了椅背上,苦笑道:“听的多了,总会受到影响。”
赵长宁看他满脸疲惫,嘴边的燎泡已经透亮,想了想,从袖口掏出今日特意装着的小药瓶,用手蹭了点药,微微俯身在皇帝的唇边涂抹。
她的声调轻缓,带着独有的魔力,“您别着急,雨会落下来的,只是这段时日难熬些,玉京城从前也是有过旱灾的,这与您是不是皇帝无关,皇上,您别太自责。”
皇帝听她娓娓道来,心里的焦躁莫名少了一半,觉得嘴边凉丝丝的,不由睁眼,看到熟悉的药瓶子,温声道:“这是当年我给你的药?”
赵长宁点头,“还要多谢您呢,这药极好用,里头添的东西,肯定都是极好的,几年了,药效都没差。”
皇帝点头,“那是自然,我特意寻人给你配的,用的皆是上好的东西,那一小瓶,也值百金了。”
他说得很随意,像是朋友聊天。
赵长宁心里一怔,想到当初总是被喜怒无常的先帝扇巴掌,轻则红,重则肿,但也没有人特意给过药。
她重新直起身,将凉茶递了过去,语调越发轻软。
“虽然苦了些,可对身体好,皇上,您别拖延,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