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没有害怕,一点都没有,只有对姑姑的担忧,姑姑太累了。
赵长宁疲惫阖眸,声调嘶哑,“把一起值守的太监带过来,堵住嘴,给我狠狠的打。”
那太监被拖过来的时候,还得意洋洋的模样,他和彩浣是平级,这是太监本来就有的等级,可彩浣的路,就要比他难走的多。
“掌印,我唔……”
哪里会等到他说话,安义登时就捂住他的嘴,塞了块臭布进去,又用纱绢将他的头给裹上。
这么打,就算挣扎哭嚎,声音也传不了多远。
这太监惊恐的睁大双眼,隔着纱绢模模糊糊看到赵长宁静静的站着,之前只是听说她手段狠辣,但今日亲见,竟然是真的。
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哪有不让人解释的?甚至都不想了解经过,怎么会这样?
赵长宁见人被缚住,淡淡道:“把他的干爹什么的都叫过来,小心些,莫要惊动了人。”
云生赶紧端了椅子出来,细心的垫上软垫,“姑姑,你快坐下。”
宫里的关系很复杂,尤其是太监,干爹干儿子干孙子一大堆,尚宝监的这个太监,恰好是御马监掌印的干儿子。
很巧,上次因为巧玉的事儿,赵长宁就跟御马监掌印打过交道,这次再见面,双方的目光都很冷。
他看向彩浣的尸体,眸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但嘴里还是尊敬的。
“姑姑,这么晚叫我们过来,是为唔……”
云生没忍住,第一次帮着安义捆人,还趁机给了一巴掌。
赵长宁冷冷看着他被绑,“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跟我耀武扬威的,更不想浪费口舌。”
她站起身,看着御马监掌印愤怒的挣扎,似有许多话要说,冷冷道:“彩浣的死,可能不是你动手,但与你脱不了干系,还有你那个干儿子,他已经招了。”
御马监掌印愤怒地看向干儿子,嘴里呜呜呜个不停,但苦于被纱绢捆住了,声音沉闷。
干儿子也连连摇头,拼命的想张口说话,但棍棒加身,想说话也说不出口。
赵长宁走近了几步,“你记住,我只问你一次,背后是谁指使?你若说了,我便饶你。”
她看御马监掌印用力点头,便朝安义使了个眼色。
纱绢一拆,御马监掌印霎时怒目而视,愤怒道:“赵长宁你敢?我乃御马监掌印,你敢动用私刑?今儿若是闹出人命,我定要去皇上面前告你的状,你也别想好过。”
赵长宁嗤笑起来,“你见不见得到皇帝还难说,至于闹出人命……”
她眸光陡然冰寒,声调清冷,“你们都不怕闹出人命,怎么偏就要我怕?是我平日太好心了,还是因为,你觉得女人就是好说话?”
御马监掌印挣扎起来,瞪了赵长宁一眼后,仰着头就喊,“救命,救唔……”
赵长宁忍不住勾唇,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抚掌而笑,“很好,你比我想的骨头要硬多了,打吧。”
小小的院子里,沉闷的呜咽声不断,一开始急促紧密,渐渐的声调嘶哑沉闷,慢慢的连闷哼声都变小了。
云生蹲在俩人身边,细细地看着。
他回到姑姑身旁,小声道:“姑姑,要再问问吗?”
赵长宁摇头,说了只给一次机会,那就只有一次机会。
这次问不出来,那也没关系,她不会丢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将来还有的打呢。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被打的两人渐渐没了声息,缓缓道:“在宫里不争不抢,也不会有人赞你品行高洁,反而会被阿谀奉承之辈死死钳制,但当你往上走,走到一定高度,那些人就不敢伸手了,云生,我们还要往上走才行。”
云生抿着唇,重重点头。
夜深露浓,回到住所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
赵长宁疲惫地拿出酒,朝云生无力道:“快去睡会儿,一早就又要忙了。”
云生摇头,蹲在赵长宁膝边,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