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读书就只有这两样事儿可以做?皇上手不释卷,难不成皇上也是为了念书跟考状元?你能考科举,难道是数钱数出来的,不是念书念来的?女子念书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你……”户部侍郎气的瞪眼,一甩袖子,怒吼道:“胡言乱语。”
赵长宁拧眉看着户部侍郎,此人名叫周海,和周敏周阁老乃是表亲,不过,看来这性子是截然不同啊。
她又看向国子监祭酒,没想到宋宗恒的友人,也这么有趣,从前还真不显。
皇帝见众人吵成一团,不由拧眉,“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他抿唇,“你们也都知道,父皇仙逝前,足有三十余年后宫无主,是以让胡党乱政,后宫无序,影响前朝,连朕也不能幸免,若女官之事推行,朕也能松一口气,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这时,周敏站了出来,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内阁阁老。
“女官一事,虽说有利于一时,但时日一久,何尝不会再出一个胡党?皇上,如今您初登基,此时不宜大刀阔斧的改革,该缓缓而行才是良策啊。”
高赟高阁老轻轻掀起眼皮,朝齐玉微看了一眼,又瞪了孙之道一眼,不许他说话。
齐玉微站了出来,“皇上,如今东南才定,西南不稳,大庸又天灾不绝,使得国库空虚,确实应该放缓些。”
阁老开口,百官中自然有不少人跪下。
皇帝闻言并未惊讶,只是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听阁老这么一说,朕也觉得,是该好好考虑一番,以国家大事为重。”
赵长宁没想到内阁之人会出来打压,这是她没设想过的,毕竟女官之事,对内阁并无影响。
她觉得自己思考的还不周全,肯定有她没想明白的事儿。
直到退朝,这么件小事,也没吵出个头绪。
散朝后,高赟等人走在回内阁的甬道里,说起了话。
“之前皇上用那女子来批红,警示咱们,如今又闹什么女官?”孙之道一砸手,“皇上这是要干吗呢?”
周敏沉声道:“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十四皇子了,他有许多雄心壮志呢。”
孙之道拧眉,“咱们又没阻碍什么,就说首辅大人,那可是先帝定下的辅国之臣,日日勤勤恳恳,实心办事,每日风里来雨里去,难不成,比个未成形的女官还不如了?”
高赟抬眸,一双老而精的眼睛里幽暗如深海。
“皇上这不是要办什么女官,这是要打压内阁之势,咱们这位皇上,在还是十四皇子的时候,就能看出心有丘壑,你们看吧,太监不能用,就用宫女,恰好就闹出了女官之事,对皇上来说,可谓雪中送炭。”
“这,这也不是非要用什么女子啊?”孙之道不满,“那么多举子进士可用,怎么就非要一群女人呢?女人能顶什么用?”
高赟看着孙之道,拧紧了眉,“女子无用,那你家里的老太君有用吗?权之一道,全凭机会和脑子,与男女无关,都入了内阁,怎还如此蛮横?”
齐玉微开口了,他很冷静,“看来,皇上是对咱们处理荆州江陵一事很不满。”
高赟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我说了,不要一味地用自己人,这不好,可你们死活不听,哎……”
齐玉微温声道:“老师,当时情况紧急,若用不熟悉的人,难免掣肘,事情处理不当,皇上一样要怪罪,就算我们能等,可百姓不能等啊……”
说的也是实话,自己人办事,终究得力些。
“是啊,就是啊。”孙之道听的直叹气,“真是做什么都难,倒不如割了子孙根,去做女官来的方便些。”
另外三人都没搭理他这话,径直走了。
赵长宁回去后,便细细思索,但终究底子浅薄了些,她有些不明白内阁的做法。
若是打压她,她能理解,毕竟批红不是她一个女人该干的,先帝在时是特许,如今再执朱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