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着他双手翻飞如花蝴蝶般泡茶,虎口处的薄茧昭示着他文武双全。
明轩也安静地为她奉上一杯茶,“姑娘请用。”
赵长宁笑着接过,“大人私下见我,皇上可知道?”
明轩摇头,“我戴罪之身,又有热孝,不过布衣,皇上怎会关注到我。”
“大人和皇上,是熟识?”赵长宁浅饮了一口茶,“若是没记错,皇上在先太子身边时,曾为大人奔走过。”
明轩明白她的意思,知她在试探,“我不属于任何一党,姑娘请放心。”
赵长宁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更不放心了好吗?
她起身就要走,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新帝还未行登基大典,政权不稳,她此时的身份,和官员见面本是大忌,尤其是不属于任何一党的人。
明轩悠然地倒了一杯茶,“姑娘不好奇吗?不好奇为什么胡狗儿会被我一个区区浙江巡抚斗倒。”
赵长宁踏出去的脚一顿,咬牙又坐下了。
她非常好奇。
“大人的生母,真的再嫁了?那封辩折是自己要写的,还是被迫写的?”
那个时候上那样的辩折,无疑是拿自己的前途在硬抗。
明轩俊朗的面上露出一丝认真,“是真的,我的生母是个歌姬,明家容不下她,生下我后不久,就被送走再嫁,辩折是我自己写的,她过世我的确不知情,但有一点我隐瞒了,我与她并非毫无联系,我派去照顾她的人,忽然不见了,我便知道事情不妙。”
赵长宁抬眼看去,他的表情很平静,牖窗洒下大片金光,轻轻颤动的长睫阴影落在高挺的鼻尖,犹如一幅大师画就的水墨画。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饮了口茶,“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胡狗儿口中的证人?”
她心头有些震动,那个人,可以说就是被自己杀死的。
明轩垂首煮茶,声调缓和,“在我升任浙江巡抚前后,就遭遇不少试探、笼络、栽赃,百般计谋不成,胡狗儿终于找到我一处弱点,我早就等着他来寻的弱点。”
赵长宁端着茶碗的手顿住了,她眸光淡淡的看向明轩,“明大人,这是何意?”
大约是话已经说开,明轩不再隐瞒,笑了笑,“姑娘向十四皇子打听我,又是何意?”
赵长宁没有说话,她嗅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果然,没有任何人是傻子。
她在利用别人做刀的时候,别人早就在利用她了,这群狗杀才。
“大人还未说,是怎么斗倒胡狗儿的。”
明轩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姑娘还记得浙江八百里加急送到宫里的折子吗?”
赵长宁点头,她当然记得,浙江内忧外患,朝堂震动,皇上也动怒了。
明轩本就明亮有神的眸子忽然流光溢彩,整个人泛出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令人挪不开眼。
“没有逆贼,只是一群早就抓获的山贼,是我给胡狗儿下的套,我们准备了很久很久,花费银钱秘密养着那些人……”
“铛”的一声,赵长宁手里的杯子落在了银盘中,清脆之声令她心生恼怒,她失态了,喜怒形于色,不该如此。
赵长宁眸光凌厉,冷冷道:“明大人,交浅言深,此乃大忌,你今天到底是道谢,还是要害我?”
明轩却摇头,桃花眼认真地看向赵长宁,温声道:“姑娘是那地儿,难得的好人。”
赵长宁起身便要走,她不是好人,她的手段毒辣,睚眦必报,她厌恶别人说她是好人。
她忍不住生怒,凭什么要把他们密谋的大事说与她听?这种杀头的大罪,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可走到门口,赵长宁又迈不动脚,她眸光森冷,“你这是欺君,就不怕到时候事发吗?”
说完她又怔住了,先太子是否知道这个事儿?那十四皇子,现在的皇帝是否也知道?
那她现在知道,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轩见她顿住,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