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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那张还半陷在旖旎中的慵懒面庞。

“不凉吗?”谢兰藻问,捉住了赵嘉陵那只不着寸缕的手拽了回去。只是那掀开的缝隙到底灌入了些冷风,将还在半梦半醒间的身体和灵魂都催醒。

赵嘉陵老实地拥着谢兰藻:“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谢兰藻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带着点提防。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嘛!”赵嘉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这可要问陛下了。”谢兰藻呵笑。借口多得是,反正昨晚的陛下毫无信誉可言,不管说什么,最后都转到了被翻红浪上。

谴责的眼神让赵嘉陵面颊发热,她心虚地避开谢兰藻的眼神,最后强调说:“朕才不会白日宣淫。”顿了顿,又软下声来,“我们缺了点海誓山盟吧?不应该有些宣言吗?比如说,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者非你不可?”

谢兰藻敷衍她:“过了时候,下回吧。”醒归醒,人还是乏的。那丝丝缕缕的凉意消散了,贴着赵嘉陵,像是抱着火炉。这熨帖中眼皮子也渐渐地沉重。说到底还是陛下闹的。

“哪有这样的!”赵嘉陵急了,“哪时哪刻都不算晚。谢兰藻,你太没良心了,不能用过就丢啊!”声音越来越小,明明责怪的话语,就像是软语撒娇。见谢兰藻又要睡了,赵嘉陵登时不说话了,只与她相拥到了晌午。

人不能总待在曲江这边,还是得回去的。

坐的还是谢宅的马车,赵嘉陵精神奕奕的,挪到合眼端坐的谢兰藻身侧,明知故问:“你还没睡饱吗?”

谢兰藻是彻底清醒来,她睁眼凝视着赵嘉陵灿烂的笑脸,想起临睡前赵嘉陵的那番话——依照她来看山盟海誓最没必要,情到浓时不需要,劳燕分飞之际也起不了约束作用。但既然跟陛下在一起,那她也该试着再浓烈些,给予陛下足够的回应。她温声:“山无棱,江水为竭。”

赵嘉陵一呆,虽然她说着要宣言,但没有也没关系。眨眼的功夫,她自己也将那些事儿抛到脑后了。这会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把搂过谢兰藻,发自肺腑道:“天地合,亦不与君绝。”款款深情诉诸于口,赵嘉陵越发得意了。嘴巴一张,又说了她的奇思妙想:“下回将稍睡枕带上。”

枕头的效用那么好,能够提升人的精力。

政务上能用,那私事上呢?漫漫长夜只需稍稍一睡,就不觉得春宵短暂了。

谢兰藻:“……”

赵嘉陵继续追问:“你怎么不说话?我考虑得不够周到吗?”

谢兰藻深吸一口气:“陛下可真勤劳。”

赵嘉陵眨眼,深情道:“你也是朕的万里江山。”

谢兰藻:“……”

上元节后,浓郁的新年氛围渐渐地淡去了,百姓们回归日常的生活,而文武百官们也重新投入繁琐忙碌的事务中。各州来长安的朝集使们也怀揣着消息回到地方。从元符五年到六年,只是贡举制度上的革变,那么从六年迈入七年的时候,来长安的使者看到的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长安仍旧是哪个长安,但有一种陌生感,让他们像置身于另一个迷离惝恍的世界。

元日朝会上的凤凰异象是要载入史册的祥瑞,使者们第一时间传回了消息,可等到人回到州中,仍旧是忍不住描绘那奇异的场景。最初没人看好的陛下是神明的宠儿,一切可不就是天意?凤凰长鸣,仿佛拉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图卷。

在这种情况下,因种子试验田、明德书院选址等衍生出来的不满逐渐地消失了。

天意,岂是人力可违抗?陛下是真龙天子、神明下世,一步步恐怕也是神明的意志。

“明公,先前长安那边传来了消息,说一切都是谢中书在主导。那些选址很有倾向性,分明在眷顾那些女性刺史……可能是谢中书的政敌在误导我们,想要我们借此弹劾那些被陛下选中的人。”

“真的是陛下自己选的吗?还是神明的意志?”

刺史沉吟片刻,道:“既然要推广明德书院,不可能只有那几个州。改制如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