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轻不重地抱怨。
谢兰藻莞尔道:“湖上烟火此时才盛。既然陛下不想看,臣也不看了。”
赵嘉陵这才满意,她伸手揽住谢兰藻,牵着她在小榻坐下,说:“烟火那日都能看,但是我——”话说了一半,赵嘉陵就哑了。
谢兰藻温声道:“怎样?难道陛下不能日日看到么?”
本来话题一转就好,可谢兰藻都要问了,那就算绞尽脑汁也得答。她道:“烟火恒常不变,但我的话,你少看一眼,那就是错过。一直少看,我就老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谢兰藻被那句“老了”逗笑,她伸手抚了抚发丝,道:“二十一而已。”
被点了年龄,赵嘉陵像是打通了七窍,忽地一挺身,说:“朕都二十一了呢。”她不去想烟花不烟花的了,眼神开始乱瞟,心跳的速度也随着蔓延的绮念而加快了。她一旋身,手撑着小榻,瞥见那张绝尘的脸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隔帘遮了外头的光影,可砰砰砰的响动连绵不绝。
谢兰藻正坐不说话,垂着眼睫看不出心思。赵嘉陵憋了一会儿,才说:“你冷吗?我听说人相依偎能够取暖,比任何炭火都要顶用呢。”
虽然开春了,但料峭的寒意哪有那么快过去?理由虽然蹩脚,然而也过得去。赵嘉陵认真地琢磨一阵,勉强地说服了自己。可脸上的热意越来越盛,在谢兰藻忽然间伸手搂住她的时候,攀登到了巅峰。
赵嘉陵“呀”了一声,心潮澎湃。
“陛下不是要取暖吗?”谢兰藻的语调平和。
赵嘉陵回揽着她,支支吾吾地说“是”。可她哪里是想取暖啊?兀自羞恼一阵,她努力地顺着话题下去:“你看我的脸冷吗?”说的是脸,指尖点的是唇,那片心怀昭然若揭了。
谢兰藻不答话。
赵嘉陵也没有一直缩着,她借着此刻的温存中慢慢地壮胆。眸中泛着春波,盈盈如水。她俯身亲了亲谢兰藻的面颊,先是说:“有些冷,来温温。”成功的实践带来莫大的鼓舞,见谢兰藻没有推拒的意思,又大着胆子说,“我潜心学习了,需要你品鉴一二。”
谢兰藻还没反应过来学什么,赵嘉陵就凑上来了,顿时心领神会。但学习的成果……谢兰藻其实不大敢相信,毕竟只是图文,如果有用的话上回也不会出现岔子。为了自己好受一些,她只能给赵嘉陵大开方便之门了。
最开始赵嘉陵只是以为一亲芳泽就是嘴粘着嘴,但后来明白了,又不是两块粘糖。书上说要搅弄几番才能得到乐趣。她已经深彻的研习了,还能够不成功吗?人笔直地坐着就像架着什么似的,赵嘉陵揉了揉谢兰藻的腰,将人放倒。先是吻一下,再逐渐地深入。不知道谢兰藻什么感受,反正赵嘉陵亲得气喘吁吁的,等终了了,才顺了顺气,手撑着悬在谢兰藻上方:“怎么样?没有磕着碰着对吧?”
谢兰藻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大好的时节她也没想煞风景,只能将那句“像是下了拔舌地狱”给咽下了。可能不是陛下悟性不足,是差了点实践,差了点沐浴焚香的氛围吧。于是,她道:“先前行走一身汗呢。”
赵嘉陵脱口道:“朕与你共浴。”
谢兰藻:“……”
拒绝的眼神很明显,赵嘉陵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得太大,讪讪地笑着说:“你听错了。”
共浴还需努力,但同床共枕则是触手可及了。
夜逐渐深了,连带着湖上的喧嚣声也逐渐褪去。
乍一看到在点香的谢兰藻,赵嘉陵还有些诧异。她迷茫道:“要弹琴吗?”
谢兰藻手抖了抖,没理会赵嘉陵那离奇的问话。一会儿后,她才问:“灭灯么?”
赵嘉陵眼神闪烁,她支吾了下,问:“你困了吗?”摩拳擦掌然后进入梦乡,这样不太好吧?
谢兰藻注视着赵嘉陵,一颔首,说了声“嗯”,然后转头就吹灭了屋中的灯。
黑暗降临,只有朦胧的灯光、月光从帘子的缝隙间照落,如水潺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