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给翻出来了吗?先帝时任人不当酿成的恶果,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她不知道阴影之下还有多少阴私,但能解决一件是一件,能清理一个是一个,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强。
等到事情彻底结束后,便是除夕了。赵嘉陵示意直接处斩时,还有人出来劝谏说不易见血,等到年后再处置不迟。赵嘉陵只是一声冷笑,质问是在等大赦吗?迷信的言官见皇帝仍旧处于盛怒中,顿时噤声。直到那些罪人在长安街巷百姓的詈骂中人头落地,朝臣们脑海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才松懈了下来。或许,陛下不会再追究他们跟王府来往过的事了。
赵嘉陵的确不打算追究那点破事,事发前郡王府还是有点“金玉其外”的意味。虽然是宗亲,但也不像忠王府那样是禁忌,走动实属寻常事。经历了这一场变卦,可年关到了,这个年还是得好好地过,算是一次除旧迎新。
除夕夜,宫中照常赐宴。
太后一向不耐这些应酬事,稍稍露个脸就快速地消失。赵嘉陵呢,也没什么兴趣看兢兢业业的朝臣吃饭,很快便离开了。朝臣们如释重负,一个个还得回家吃一顿团圆饭。
在焰火盛放的时候,气氛活泼热闹了起来。
赵嘉陵在场城楼上看烟花,谢兰藻陪侍在左右。她牵了牵谢兰藻的手,心中不再为歌舞升平得意了。她抬眸,听着“砰砰砰”的声音,看着弧形的火光飞上苍穹,在半空中绽出绚烂夺目的光彩。等到一片五彩缤纷的焰光消退后,她才转眸看谢兰藻,呵出一口寒气,说:“一会儿后,我们一起辞岁。”
烟花不绝,骤响连绵。斑斓的火光映照在近在咫尺的脸上,谢兰藻轻轻地一点头。
满城都是洒落的焰火光芒,风中传来的欢呼声时近时远。赵嘉陵的视线落在谢兰藻的眉眼上,一时间那些嘈杂的声音都消退了,只余下了心跳声、呼吸声。握住谢兰藻的手稍微紧了紧,赵嘉陵问道:“今夜风大,你还回去吗?”
谢兰藻瞥了她一眼,冬日里哪天的风不大?借口也是够蹩脚的。她眼睫颤了颤,低声道:“臣要是回去呢?”
赵嘉陵不假思索:“那朕跟你一起回去。”
谢兰藻提醒她:“明日是元日正典呢。”元日大典与冬至大典一般,仪礼颇为盛大,各部门恐怕此刻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没雨没暴雪的,是没理由停摆的。新岁之始,不能出差错。
赵嘉陵拍了拍脑袋,懊恼道:“它被朕抛到九霄云外了。”
谢兰藻朝着赵嘉陵绽放了一抹笑:“臣会提醒陛下的。”
赵嘉陵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在新岁的烟花响起时,说:“天真冷啊,我们可以回去了。”寒风凛冽,在外头吐气如云,到了殿中就稍微暖和些了。赵嘉陵伸手圈着谢兰藻,抱了她一会儿又松开了。明日天子不能失仪,那身为宰相的谢兰藻更不能出差错。“朕让人送你回去。”
谢兰藻“嗯”了一声,她的手也揽在赵嘉陵的腰上,给她一个同样温暖的拥抱。一说一答,下一刻的事已经敲定,可谁都没先松手。殿中一派静谧,直到赵嘉陵笑声响起。她扬眉说:“你也舍不得朕吧?”
赵嘉陵的话语不需要回答,抬起头飞快地凑近谢兰藻的唇轻轻一啄,见她眸中浮现一抹讶色,赵嘉陵又说:“不行吗?”
谢兰藻眨了眨眼,虽然每日都与陛下碰面,在议论政事之余,会有些私语。但大多至于拥抱和牵手,偶尔有个亲吻,陛下都会再三询问是否可以。这样看来,此回算得上是“偷袭”。
赵嘉陵舔了舔唇,故作镇定:“朕觉得你应该习惯了,就像习惯朕的拥抱一样。”
【你这碰一碰能碰出什么?这跟喝水时候碰到杯壁有什么区别?甚至都不能触发系统的和谐设置。】明君系统忍不住。
赵嘉陵茫然:【那要怎么试?】
明君系统:【拉丝,最起码要拉丝!】
谢兰藻听不大明白,但赵嘉陵跟系统相处时间久了,哪会不知道它在暗示些什么,面色蹭一下就红得彻底。她的眼神中蓄着盈盈的光,望向谢兰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