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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礼的手轻轻推着陈一诺的腰,让他走在自己前面,侧身替他挡掉大部分麦克风。

偶有几个麦克风怼到陈一诺面前,他只能低头谢绝:“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他们穿过通道,走进殡仪馆,陈宗礼才问他:“你怎么表情怪怪的?”

陈一诺手指在两腮揉了揉:“出门前,兰姨叮嘱我,看见记者,表情一定要管理好,别让记者断章取义,乱写我们对死者不敬。”

陈宗礼双手插兜:“她怎么不叮嘱我?”

陈一诺瞪大眼睛:“我问了跟你一样的问题!结果兰姨说,要不是有我,她都不知道你会笑。”

陈宗礼听到这儿忍不住扬起嘴角,陈一诺连忙捂住他的嘴:“别笑啊!对死者不敬!”

陈宗礼在他掌心亲了一下,轻声道:“嗯,不笑!”

……

董嘉裕的灵堂按照港城最顶级规格置办,容纳上百人的会堂,整体布置以素色为主,行佛教仪式,中央放置董嘉裕遗照。

陈一诺置办过奶奶白凤娇的葬礼,知道选故人遗照,通常都爱选慈祥、精神的。但董嘉裕的遗照偏偏选了最威严的一张,仿佛要让人永远记住“港城一代枭雄”的威严和阴鸷。

遗照两旁摆满白玫瑰和花圈,都是亲属、好友、政商各界人士送赠的。陈老太本人虽然没到,但陈家的花圈早早送到。

陈宗礼和陈一诺抵达的时候,灵堂内已经坐满人,全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按照流程进行祭拜,手持一朵白菊花,向董嘉裕遗照三鞠躬,然后把菊花放置在遗照前。再走到一旁,接受家属谢礼。

陈宗礼握着林宝珠的手,郑重道:“林伯母,节哀顺变。”

接着,再依次跟董焱和两个妹妹董淼、董森一一握手。

“焱少,节哀顺变……”

陈一诺像个听话的小跟班,陈宗礼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说什么他就照说。

跟董焱握手的时候,陈一诺刻意多看他几眼。

和绑架那夜的神秘男人比,眼前的董焱留着络腮胡,体型比当时还要魁梧。身体裹在西装里,肌肉把衣料撑满,整个人充满雄性荷尔蒙,看着更成熟,更不好惹,像一只被封印在西装内的猛兽。

拜祭结束后,他们走到后排的空位落座。

按照流程,距离祭奠结束还有15分钟。结束后,董家在老字号酒楼摆设“解慰宴”。

陈家兄弟不打算出席“解慰宴”,索性在灵堂多坐一会儿,等结束时再跟主人家道别。

在港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们坐的位置靠后,两个贵妇拜祭完毕在他们前排落座,说话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

贵妇A:“那个就是董嘉裕儿子啊?怎么长得匪里匪气的,好凶啊。”

贵妇B:“对啊,周伯带着孙女就在我前面,好像想把孙女介绍给董焱。哇,他可凶了,直接跟周伯说,我有老婆,没空了解其他人。”

贵妇A:“哇,周伯那么德高望重他也一口拒绝,太没礼貌了!他在港城本来就一点根基也没有,还这样待人接物,董氏集团能交给他?”

贵妇B:“那得看嘉华叔,肯不肯帮他忙了。”

贵妇A冷笑:“切,我是嘉华叔,直接代替他不好吗?凭什么替他做嫁衣啊?”

陈一诺的目光朝灵堂扫了扫,董嘉华跟一班老友在灵堂外抽烟聊天,不时传来笑声。跟灵堂肃穆的气氛截然不同。

陈一诺碰碰陈宗礼的手臂,示意他往外看,吞云吐雾的人群里,躲在A国许久不露面的贺朗赫然在列。

他低声跟陈宗礼说:“董家的解慰宴安排在哪儿?”

他还没把话说透,陈宗礼就猜到他改变主意了。

说道:“好像在麒麟酒楼,有你喜欢的菊/花鱼生。”

陈一诺舔着下唇:“哎呀,那不得吃一口!”——

作者有话说:出殡的时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