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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初也在旁边使劲:“去吧去吧,兰姨做的三杯鸡,我好多年没吃过了。”

哎呀,想起兰姨的三杯鸡,陈一诺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发出一声“咕噜”。

“咕噜”声很大,整个车厢都听见了。陈一诺尴尬地愣了下,陈宗瑜笑容瞬间开花,她朝王之初抛出一个肯定的眼神,开始报菜名:“不但有三杯鸡,还有冰皮乳鸽、黄鳝煲仔饭、萝卜炖牛腩……”

“咕噜——咕噜——咕噜——”

陈一诺肚子里的馋虫仿佛成精,陈宗瑜嘴里每蹦出一道菜名,它就叫一声,应援似的,臊得陈一诺满脸通红。

钢铁的意志在生理需求面前全线崩塌。

坐他旁边的陈宗礼一直努力压着嘴角,像逗小狗似的低声逗他:“听说还有燕窝蛋挞。”

“咕噜——”

陈一诺生无可恋地捂着肚子,看向窗外。

感叹:操,馋虫害人啊。

……

有了刚刚的玩笑,车内的气氛缓和不少。陈一诺歪头看着沿途风景,心里的紧张感混杂着故地重游的感慨,一时间五味杂陈。

库里南在一个十字路口缓慢停下。

这是一个特别的十字路口。直行通向港城最密集的平民住宅区;左转则通往港城著名的富人区:港坪山顶。

港城的富人区不止一处,唯独港坪山顶门槛最高。有钱只是准入门槛,港城富豪众多,有的一辈子只能带着艳羡目光在外围仰望。

时至今日,陈一诺仍然认为港城残忍的其中一点——仅仅一个红绿灯,便区隔了阶层。

陈一诺的思绪还在往事中飘荡,车左转直行几十米后,出现一条斜往上的山路。

路两旁种满黄金风铃木,每年2月底,漫天都是生机勃勃的金黄小铃铛,像给盘山路铺上了一条绵延的黄金帷幔。春风轻轻吹过,花瓣缓缓飘到地上,铺成了金黄地毯,又是另一种浪漫。

陈一诺记得有一年,黄金风铃木一夜开满,陈老太太抓着三个孙子,说要去拍照。

三人分工迅速,陈一诺负责摄影,陈宗瑜负责指导动作,陈宗礼负责……氛围。

陈一诺上蹿下跳地调整摄影角度,手指按着相机快门,对着老太太一顿“咔嚓咔嚓”连拍。

陈宗瑜站在一旁交叉双手,“手放这里,脚放这里”,美术指导似的指挥老太太摆各种PO。

唯独陈宗礼丧着一张脸,怀里不情不愿地掬起一捧明明黄色的花瓣。

按照陈一诺的指示,在按下快门的瞬间,把花瓣抛向天空,制造漫天落花的氛围。

那副“要不你们杀了我”的表情,以及堪比AI的机械动作,比随风散落的“风铃木雨”还让陈一诺记忆深刻。

第34章

进入港坪山顶住宅区,保安审核关卡多了许多,陌生车辆几乎每个路口都要接受搜查。

坐在副驾的陈宗瑜喃喃:“这辆车没登记,刚好遇上小周末,这队得慢慢排了,一诺哥哥你再撑一会啊?”

陈一诺摆摆手:“没事,你别再报菜名就行。”

他的视线穿过长长的车龙,已经能看见不远处陈家老宅外的围墙。

重生后,他一直不敢回来,理由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他被赶出国,跟陈家老死不相往来。随着上辈子陈宗礼和陈老太先后离世,这样的恩怨,对他而言太微不足道。

让他忐忑不安,逃避回来的主要原因,发生在上辈子,他出狱以后……

那时,他在狱中苟延残喘,虽然断了双腿,好歹拣回一条命。陈宗瑜推着轮椅,把他这个残疾人从A国接回港城。

那时,陈宗礼被撕票,陈老太太病死,二婶也病重。

整个陈家,只剩下陈宗瑜一个女生苦苦支撑。本是金尊玉贵养着的千金大小姐,重压之下,老了十岁。不到三十每个月都要去染一次头发,遮盖头顶的银丝。

陈一诺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哪里舍得让她继续扛。他回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