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12 / 32)

恨君恩 韫枝 113272 字 1个月前

不容易走出去,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

许是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又许是她的话语着实牵扯着人心。她话音尚未落,眼眶竟先红了一圈。

是了,她难受,她委屈。即便卫嫱知晓,她与李彻的恩怨早已自那杯毒酒起便纠缠不清,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二人早已算不清楚。

既算不清,那便算了罢。

那个高高在上、冷情冷性的上位者,此刻一双眼紧盯着她。夜潮呼啸,他幽深的眸底也汹涌起卫嫱看不大懂的情绪。

——怜惜,悔恨,愧疚?

她没有去探究,只见男人忽尔又将眸色微掩起,他垂下眼帘,如实道:

“不曾。”

卫嫱笑了。

是啊。

不曾。

李彻不曾体会过她的痛苦。

便如同他的断指、他的断后、他于长兄剑下所受的伤、他所做的一切补偿,她都不曾、也不能感同身受。

胸前衣襟渗出殷红的血,染湿那一片暗紫色的布料。她将军帐阖上,隔绝了对方所有的目光。

事后,据周遭的下人所述。李彻一个人坐在她军帐外的石碓上,兀自出神了许久。

伤好未有多久,他便前去找了她的二哥滕慕。

消息传入卫嫱耳中时,她正斜倚于软榻上,捧着一卷古书。女子的视线未自那古书上移开半分,她扯了扯唇,不以为意地冷笑。

“任凭他去折腾。”

滕慕知晓他的来意。

先前,李彻与滕元的比试已传得沸沸扬扬,滕慕又岂能不知晓。看着身前男子那张有些可憎的脸,一时间,他竟也起了几分玩心。

滕慕歪了歪脑袋,含笑看着他。

“好啊,你既愿玩,那本王便陪你玩。只不过我可没有长兄那般心软。”

男人凑近了些,微倾着身,在李彻耳边吹气。

“换句话说,李彻,你是会死的哦。”

……

李彻想起那日二人于军帐之中,卫嫱同自己说的话。

日影本是炽热,炎炎的金光,又不知何时躲至乌云之后。晴空中的霹雳一响,白光闪过,他听见卫嫱道:

“好啊,你不是要征得我哥哥的同意么?我也不止有这么一个哥哥。若是你让我所有哥哥皆认可你,我便不再将你赶出南郡。”

如此随口一句,却让李彻眼神亮了一亮。

这几日接连好几场大雨,将小院冲刷得透亮干净。终于盼得雨停,李彻身上的伤也一日日愈合。尚未等伤势完全恢复,他便已迫不及待地来到滕慕帐中。对方眯起一双丹凤眼,漆黑的眸内闪烁着精明。

滕慕这一关,乃是过毒蛊。

众人皆知晓,南郡二殿下,最善下蛊,也最擅长用毒。

对方挥了挥衣袖,不过顷刻,便有人捧着一个木罐上前。

滕慕身上带着些奇花异草的香气,对着李彻,忽尔靠近。

后者眉心微蹙起,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

李彻只听见对方道:“这瓶中蛊虫,乃是本王耗费万千心血,所养出的奇蛊。你只要——吞下他……”

滕慕这边话音还未落,忽见李彻伸出手,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小罐,根本还未看清那蛊虫的模样呢,就已将其吞了下去。

面不改色。

滕慕惊了一惊,着实未曾想到他的动作竟如此迅速。

“哎——你不问这蛊虫究竟作何用?”

身前,男人静静看着他,一双眼中无甚波澜。

李彻淡声回道:“迟早是要服下此蛊,问了心中反倒会愈发抵触,何必多此一举?”

说的也是。

滕慕勾了勾唇,看来他还算是个聪明人。

只可惜,是个为情所困的“聪明人”。

——毕竟在毫不知晓此蛊效用的情况下,便如此不加犹豫地吞下……滕慕眼中带了些阴恻恻的笑,如欣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