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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勋翻遍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两活祖宗,怎么就非得要了自己的命不可?

“苏闻,不不,小先生。”林勋艰难地重新组织语言,刚要往前爬,又被自己脖子上的刀吓回去:“我与小先生并无仇怨,您抢了我的婚,我也不曾和小先生红过脸吧?”

“不曾。”下围棋是个很麻烦的事儿,铺满了一整个棋盘,还要一个一个往回收子。

但,苏闻向来是很有耐心的。

林勋只觉得自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无力地道:“那今日是为何不肯放过我?”

苏闻忽地笑了,笑得像花儿一样乱颤,笑得苏闻前仰后合,然后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吓得林勋又一个激灵。

“借匕首一用。”不等萧云逆反应过来,苏闻迅速抽出他最宝贝的匕首。

“不、不要。”林勋看着苏闻拔刀,腿都吓软了,下意识就要往后退,被崔古硬生生压在原地。

“等下。”萧云逆坐直身子。

林勋长吁一口气,看向自己的救星。

只听,萧云逆叹了口气,拔出自己的佩刀道:“用这把。”

苏闻很给面子地瞧了一眼他手上的刀,他还是更喜欢嵌着宝石的这把,砍人过瘾。

见苏闻不换,萧云逆只好又插回自己腰间。

“小先生,冷静,冷静……”林勋浑身都在抖。

苏闻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也不与他废话,突然就插进林勋的手掌之中,将他的手掌死死地钉进了地面,鲜血自他的掌心蔓延开来。

林勋顿时龇牙裂目,惨叫声划破寂静的书房。

萧云逆伸手堵住了耳朵,啧啧了两声:温室里长大的花骨朵倒是娇气,不就掌心开了个洞吗?怎么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想当初,他上战场……

不等他再想下去,又是一声惨叫凄厉响起,林勋的另一只手掌也多个血淋淋的洞。

苏闻赤红着双眸,锐利的目光盯着林勋,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沾湿了苏闻的衣摆,而苏闻平静到令人胆寒:“世子爷,有没有似曾相识之感?”

林勋哪里还有心思回忆,他只觉得痛得快死了,从小被人捧到大,连割破个口子都要叫嚷个半天,现在可是被捅了个窟窿。

不,是两个窟窿。

“没想起来吗?”苏闻用力抽出匕首,又挨着上一个窟窿的地方,再次狠狠插了进去:“这样想起来了没有?”

林勋几欲痛得麻木了,不得不开始回忆起来。

辛某年秋,他受太子姒琛的命令,抓了二十一人送到萧云祁的营帐外,他亲眼见到北萧的军官用刀子贯穿他们的手掌,钉在树干上凌虐。

他当时还很稚嫩,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扶着树干吐了许久。

即使后来回了京都,他一度对自己那几房小妾都失了兴趣,总觉得床上到处都是血,连红色的锦被都见不得了。

就因为这个吗?就因为几个不相干的蝼蚁,苏闻就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那件事……”林勋瞳孔剧震,磕磕巴巴道“是,太子让我干的,小先生,您冤有头债有主……”

苏闻浅笑:“世子爷,别着急替别人送死,你们——”

“一个也跑不掉!”

林勋看着面前的苏闻,仿佛这么多年突然就不认识了。

以前,这人不是低眉顺目,俯首帖耳的?甚至他小的时候在罪人奴教训过这人许多回,他出来以后不也没再提过了吗?

不过林勋是不敢再提这茬了,他现在两只手三个洞,都在往外滋滋冒血,甚至都不需要崔古费力押着他了,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苏闻发泄完了,拔出匕首带着血丢回棋盘上,血滴滴染红了棋盘,萧云逆却不心疼上好棋盘,只把匕首捡起来擦干净。

“啧啧,真是糟蹋好玩意儿。”匕首在滴血,萧云逆的心也在滴血。

说罢,萧云逆向崔古摆摆手,林勋又被像拎小鸡崽似的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