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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嘴角挂着邪魅:“北黎的秘芯既已到手,若是让北萧两虎相争,岂不是征伐之功手到擒来?”

“两虎相争。”姒琛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

以目前的局势,说萧云逆是个下酒菜都是抬举他了,哪里还看得上两虎相争的戏码?

姒琛的眸色陡然一沉,一挥衣袖道:“苏闻不是在帮萧云逆吗?让他来想个主意。”

“喏。”

第30章 第 30 章 狡兔死…走狗烹!……

让萧云逆回国很容易, 如何让萧云逆活着回国却很难。

苏闻被拖上殿的时候,如同被血水洗过了一般,身上的力道一卸, 他便成了一滩烂肉般瘫了一地。

“恕…奴不能起身…给殿、下行礼了…”苏闻强撑着抬起脸, 嘴唇被鲜血涂了个艳丽的红色,衬着他苍白的脸, 格外瘆人。

高位上,姒琛眉目未抬, 颐指轻笑道:“先生不愿意做我太子府的座上宾,却偏偏喜欢当阶下囚,是本王的琼浆玉液招待不周?还是先生更爱饮血食痛?”

“若奴说,所作一切皆是为殿下分忧, 殿下还能信奴多少?”苏闻状若无骨地伏在殿前, 仅凭一口气吊着。

姒琛冷冷抬眸, 一声嗤笑:“一个字都不信。”

胸前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苏闻被扯着疼,连带着喉咙上也泛起腥味来, 他淡然笑笑:“那是为奴的悲哀。”

姒琛生来便在这权谋中浸染, 生性多疑。

夜晚睡觉都要在枕头下藏着匕首,如此之人, 又怎会全心信任苏闻一个外来的奴才呢?

或许, 他也并非全然不信苏闻, 更多是不信任六殿下,只是碍于老皇帝还未驾崩,不好拿亲兄弟下手罢了。

这一刀,所有人都免不了,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姒琛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反而看着苏闻破碎地伏在地上,只觉得是自己养了八年都养不熟的狗,转头便对着萧云逆摇尾巴了。

狗尚且知道认主,苏闻……连狗都不如。

他也不再与苏闻多做废话,冷冷地看着苏闻,讥讽道:“既然当了萧云逆的狗,不如替你的新主子谋划一下,如何能从南靖活着回去吧。”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来,一束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苏闻身上,他像是一个被破坏的人偶瘫在光晕中央,残破的白衣上血液已经凝固,一条条露出狰狞的鞭痕。

“殿下…”苏闻的唇瓣轻轻开合,薄汗便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每吐一个字都牵着浑身的伤口,疼得他指尖发颤:“只需…提醒一下北边,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太子…即可。”

话虽说的轻巧,只怕一句话递过去,北边只会一笑置之。

保萧云逆活着不止是长乐公主的祈愿,也是这群自以为是的棋手,乐得坐山观二虎相争。

“小先生,若是这种废话便不必说了。”

“萧公子已经到了择偶的年纪,又被嫡公主看中,”苏闻强撑着破碎的身体,指节因为用力撑着已泛出青白色:“殿下可书信一封问问北边,能否允了萧公子入赘。”

姒琛随手把玩的核桃一紧,抬眸道:“继续说。”

苏闻浅浅咳了几声,继续说:“皇子入赘这种事儿,自然很打北边人的脸面,断不会应允的。”

“先生只怕说的太过绝对,若是允了,有辱先生第一谋士的颜面。”太子还未开口,一旁的方维先按捺不住了。

说罢,便听到苏闻的轻笑。

落在方维的耳朵里,尽数都是嘲笑。

方维面色陡然一变,三两步向前,一脚踩在苏闻的泛白的指节上,指节脱了力,苏闻终于撑不住地瘫了下去。

骨节碾在方维的脚下,指缝里干涸的血痂崩开,便有血色自掌下流出来。

苏闻浑身颤抖,却还是在笑:“方…指挥使,若是肯多动动脑子,便该知道北萧王不敢赌…赌南靖的大军,会不会、有一天因嫡公主之故,改姓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