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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大胡子臭乞丐,脸上还不少烧烂的肉疤,别的客人都离我远远的,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这些道具是通过老乞丐和一个货郎买的,这些伤疤假皮很适合掩藏我的模样。

店家怕我影响生意,就给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我还巴不得呢。

嚼着红薯条,我看到几个劲装打扮的人进来喝茶。他们面容凝重,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厉色。

这几个人似乎是一个门派的师兄弟,可能觉得这茶棚没什么同道中人,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起话。

“该死的顾遇水,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这一句话就差点让我噎住,幸好我习惯了听到别人骂他。

从这几人聊天的只言片语里,我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他们是个小门派,打算做武林盟的追杀令任务去杀顾遇水。

有人顶替顾遇水作恶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找到真正的顾遇水,而是找到了冒名的那个,也算是歪打正着。

只是假的顾遇水将他们的二师兄杀了,并且割下头颅送去了他们师父面前。

那位师父被气得吐血,又反告到武林盟,希望加大人手,赶紧捉拿这头兴风作浪的恶鬼。

我听了这么久,竟然有一种冲动想帮顾遇水辩驳一下,这都是污蔑。

当然,这只是我感性的想法,理性的我只是坐在角落吃东西,然后结账走人了。

才不挨边呢,本来他自己也是贱贱的,也有欺负人。

——

顾遇水醒了,他像躺在棺材里一样,被柳逢山明明白白地安排了。

他怒到想毁了能见到的一切,情绪在这一刻是不受控的,淤积的坏脾气想发泄出来。

窗外有驴叫的声音,还有鸟雀声,除此之外静悄悄的。

推算出自己晕了大约一个晚上加上午,只是他人能睁开眼,却依旧不能动弹,想发脾气都只能干躺着。

身体的控制权回不来,全身处于麻痹的状态,脑子却很清醒。就算他运功突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很明显是在拖延。

能做出这种对他有作用的烈性迷药的人,当今江湖上不出五个,恰好,就有个云覆雨和柳逢山关系好。

虽说是自己的师父,谁让他小时候摆了对方一道,她肯定乐意帮忙。

按照柳逢山这狗德行,估计昼夜不停地在跑,现在一定离开了毒障山的范围。

就这么像个尸体般躺在床上,顾遇水从一开始的气急攻心转变到麻木冷漠,窗外的天色又黑了下去。

催动体内的真气许久,他终于勉强能动弹一根手指,当即用指甲划破掌心。

鲜血渗出,盒子里的毒王嗅到血腥气,顶开盒子慢慢地爬了出来。

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羽翼剔透,宛如蜜蜂的虫子,尾部的倒钩看着很渗人。

冰虫振翅疾飞,无声无息地钻入被中,在他掌心吸血。

随即冰虫将毒素注入他的体内,毒王的毒与体内迷药的残留开始综合,竟是压过了迷药。

比预计的时间更早地让身体能动弹了,顾遇水掀开被子,揉着僵硬的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黑暗中,披头散发的少年静静坐在床前,将喉咙中涌上来的一大口血给吞咽下。

镇压□□内毒素的反应,他用拇指顶住身体几处大穴,阻止剧毒的扩散。

拿出匕首划破手腕放血,他一路压制筋脉,将毒素集中,逼迫着毒血从伤口流出。

冰虫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它没有飞回盒子,而是停落在顾遇水的肩头。

用毒王的毒来抵抗云覆雨的迷药,这是下下策。他也能安静晕个几天,但不知道那狗东西会跑多远。

找出一堆解药囫囵吞下,顾遇水抹掉鼻子里淌下的血。

他发现零碎的钱财都被对方卷走,只不过走之前,这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屋外还撒了驱兽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