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2 / 4)

数百门人以为能逃得过?”

公乘越直接开口威胁,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谢黎静静地听着,未置一词,显然他也是这个意思。

张仙师闻言,看了昏迷不醒的谢蕴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张静娴的身上,含着审量。

张静娴的身上尚穿着他熟悉的道袍,脸上和眼皮上都有血痕,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猛一看去,很是妖异。

“她是谁?”张仙师咽了咽口水,突兀地问道。

谢扶筠闻声,立刻开口,“仙师,她是七郎之妻,与尔同姓,名阿娴。”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张静娴没有反应,仍是半垂着头。

张仙师的脑海里面猝不及防地闪过了之前在台阶上看到的场景,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胡诌了一句,“夫妻姻缘为天生,这位夫人该回去了。你活着,谢使君便有可能活着。”

他们早些离开建康,到时就算出了变故也找不到他的头上了。

话音将落,张静娴慢慢抬起了头,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亦无一分血色,只一双泛红的眼睛亮的惊人。

张仙师不敢与她对视,趁机弯下腰捡起掉落的拂尘,哪有什么玄玄道道的,摘星台供奉的神明但凡有用,他不早修得大道了。

“话尽于此,老道我别无他法。”

“……好,我们一起回去。”

张静娴重新垂下头,抱紧了身躯高大的男人,垂落的发丝轻柔地拂在他锋利的轮廓上。

张仙师和大部分的医者随后尽皆离去。

谢扶筠看着自己重伤不醒的弟弟,一双美眸含着忧伤,她低声询问公乘越有无追查到刺杀谢蕴的人。

公乘越轻轻颔首,当着谢丞相的面直言,“他们的来处已经查清,是东海王豢养的死士。”

谢扶筠忍不住愤怒,咬牙道,“又是他,阴魂不散!”

之前谢蕴谢平兄弟失和就少不了东海王在其中挑拨,她一直记着这个仇。

“叔父,七郎如今受此重伤……”谢扶筠抬眸看向谢丞相,话说到一半被他抬手打断。

“东海王会为此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谢黎面色平静,淡淡解释七郎带着五千兵马进建康城本就犯了忌讳,若再光明正大地杀了东海王,建康城免不了人心大乱。

倒不如等到风平浪静之时,悄无声息地令东海王“暴毙”在家中。

“不,丞相,”许久不语的女子忽然出声,“建康城乱不乱我不关心,也不在乎,但我要刺杀谢蕴的人死,立即赴死!”

青白色的烟雾直直向上,她的半张脸神色难辨,可却清晰地传达给众人一个事实。

她是谢蕴的妻子,是最有资格做出决定的人。

谢黎罕见地哑然,焦急愤怒的谢扶筠也没了声音。

“是,你可以支使这五千兵马。”谢黎望向那虚无缥缈的烟雾,冷不丁地洒脱一笑,“去做吧,方才是我着相了。”

他尽心尽力维护着王朝的稳定,引导谢氏一族的未来,但他确实没有权利要求一名女子放弃为她的夫君复仇。

谢蕴不仅是他的侄儿,更不只是谢家人。

张静娴嗯了一声,手心握着几块碎裂的红玉,语气冷漠。

是夜,东海王府被牢牢围了起来,建康城上下震动,无人敢言。

因为一个从未涉足过世家和皇族的庶民是真的不在乎他们这些上等人,性命同样只有一条,头颅同样只有一个,在张静娴的眼中,他们和野猪和杂豺无异。

在踏进东海王府时,她甚至是一副寒酸的庶民打扮,脚下的鞋子踩出了一个个血印。

东海王萧崇道到死都没有想到他的性命会终结在一名贱庶的手中,不过饮饱了酒水的他是笑着的。

成功要了谢蕴的命,他就像完成了多年的夙愿,浑身舒畅。

当张静娴拉开弓弦,对准他的喉咙,萧崇道的笑声更为放肆,他似乎觉得谢蕴短暂的一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