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月光透过木窗洒下来,照在女子恬淡的睡颜上,她睡的很沉很香。
谢蕴侧着身,以手支颐,轻轻亲了亲她的鼻尖和耳垂,火热的心中却并无欲念,他只想,如果一辈子这么看着她入睡,他心上所有的伤疤都可以抚平。
“阿娴,我的阿娴。”
喃喃念着,谢蕴拥着她,也阖上了眼睛。
这一夜,可能是山神真的听到了那个农女的请求,多日以来,他睡了最舒服最平常的一觉,没有做梦。
醒来后,他如获新生,贪心地认为绝望已经过去了,幸福终于降临在他的身上。
清醒后的谢蕴笨手笨脚地做了一顿朝食,他将烤焦的肉饼藏起来,煮的发黑的菜羹倒进泥土里,最后呈现在张静娴面前的就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张静娴有些惊讶,似是不相信高傲如斯的谢使君能做出美味的朝食,尝试地吃了一小口。
结果,滋味却还不错。
她很明智地一句话未说,安静地吃了起来。
谢蕴看着她吃完两张肉饼一碗菜羹,甚至软糯的点心,往日冷峻阴寒的一张脸透露出几分紧张。
紧张到他失去了一贯思考的能力,如果难吃到不能入口,这个农女怎么会吃下这么多。
她虽节俭,可也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啊。
“你不饿吗?”张静娴坐在火塘跟前,终究受不了他浓热到露骨的注视,没好气地反问他。
谢蕴的喉结动了动,盯着她红润的唇瓣,笑了起来,“很饿。”
他凑在她的唇角咬了一口,也正在此时,谢蕴隐约发现他的厨艺并非糟糕透顶,低声哄她,“阿娴,你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就让他用剩下的一生来弥补犯下的错误,好不好?
张静娴又见识到了低声下气的他,刻意压低的声调,小心不变的眼神,以及一点点贴近的鼻梁,锋利的一面被他遮了起来,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犯了错而希冀原谅的人。
此时的他是最普通的人,是挣扎在尘世之间的凡夫俗子。
恍惚到张静娴出现了一种错觉,她可以指使他,可以支配他,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但不该是这样的,她的死无可挽回,他的骄傲也最好不要丢失。
“我们何时回去?”张静娴避而不答,询问他是否今日返回长陵城中,但这已经证明了她的坚持。
她的心至始至终没有变过,不愿和他在一起,不会原谅他的错误,寻到了合适的时机她仍是会决绝地离开。
“……城中无事,再留两日吧,我提前吩咐了人,送来被衾和吃食。”
因为她的一句话,谢蕴重回到绝望之中,但无关紧要,当一个人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疼痛,傲气能抵什么用呢?
“嗯。”张静娴这次没有回避,她也喜欢温泉和山谷,不必考虑旁人的目光,悠闲地做她想做的事。
他们一连在这里待了五六日,谢蕴都没有再被困在梦魇中。而在约定离去的前一天,他所有的躁动全部爆发,没有再忍耐,仿佛一条黑色的巨蛇死死地缠着她。
在温泉里,在火塘边,在寂静的夜色中,谢蕴用了各种姿态掌控了这个农女的感官,强硬地逼着她攀在他的身上。
张静娴体会到了最极致的失神,眼睛迷离涣散,两颊的潮红久久不褪。
最后,她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是最乖巧的。
谢蕴拨了拨她汗淋淋的湿发,有些满足地喟叹,他知道,她也是欢愉的。
她根本就不喜欢一眼望到头的西山村,所谓温和脾性好的男子,以及日复一日重复枯燥的生活。
“阿娴喜欢山林,喜欢捕猎,喜欢骑射。而归根到底,你喜欢的不就是危险与刺激吗?只有我,可以带给你这些,旁人都不可以。”
谢蕴眼睛一暗,似是在说给她听,也似是在说服自己,即便她永远不原谅他,他也不可以松手。因为,只有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