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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仍在笑着,他凑到女子的耳边低声询问她还生不生气,“我保证抓住阿娴的手,不让你离得远远的,不让你一人孤单。”
不会让她重新走进那个潮湿的雨日,这是他的承诺。
张静娴动了动嘴唇,他有许多种方式回旋局面,却选择了让他自己最难堪的一种,硬生生成为一个卑微的“怨夫”。
“别说了,你别说了。”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即便郁闷烦躁,但她不愿将他放在脚下踩,高傲的他,挑剔的他,居高临下的他是构成谢蕴这个人的本色。
“好,我不说了。”谢蕴看出了她的难过,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如果她愿意因此而怜惜自己,他不介意多来几次。
脸面与命比起来,有时候不算重要。
“谢蕴,你简直是失心疯了,哪里有之前的半点风采,我们走。”晁郗见他还在哄那个庶民,一肚子怒火没处发,化作了难以言表的轻蔑与怜悯。
原本是蛟龙,如今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了没有骨头的虫,美名在身的谢家玉树算是完了。
他倒要看看一条虫能支撑北府军到何时。
谢蕴并不理会,灰暗一片的心中埋藏着疯狂,对啊,他就是疯了。
“阿兄,你放心,南山郡公走了,没人让阿嫂抛弃你。阿父……他也没说让你与阿嫂和离,娶晁家女。”谢咎看着他脸上的笑,结结巴巴地出声,吓得眼神直恍惚。
阿兄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回去建康该怎么和父亲和伯父禀报啊。
“我去送送南山郡公。”比起谢咎,公乘越淡定地多,摇着羽扇便往外走。
谢蕴神色不变,淡淡瞥了谢咎一眼,谢咎一个激灵随公乘越而去。
屋中很快空下来,只剩张静娴和谢蕴两人。
他和个没事人一样,摸上她的脸颊,感受真实的温暖。
“阿娴,他们都被气跑了,没人再打扰我们。你呢,去城外一趟累不累?这身衣裳脏了,等会儿换了吧,要不要沐浴?”
张静娴茫然地望向前方,怒怼晁郗的痛快已经消失,她嘴中喃喃念叨,“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还是现在换?这里没有旁人,我将我的大氅给阿娴穿。”
“我现在对你一点都不好,无视你,冷待你,更不在乎你。你留着我也会痛苦。”
“快要到年节了,我不打算回建康,阿娴,我们一起过。你想做什么?在草庐中饮酒还是到城外的庄园游玩?”
谢蕴没忍住,亲了一下她的耳垂,眼中笑意盎然,真好,这会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头。
他的喜悦明明白白地传达给她。
“氐人有异,大概年后战事就会波及到长陵。趁这段时日平安,我们也多去尝试从前没做过的事情。”
没去过的地方,没经历过的欢愉,他很期待。
谢蕴想到了修建在庄园里面的几间屋子,现在天寒地冻自然住不得,不过他知道丘陵中有一座山谷,山谷内有温泉,他们可以去泡暖汤,然后再到她熟悉的屋子里面歇脚。
很久,张静娴无力地垂下头,“你会战胜他们。”
的确,快要到新年了。
之后春暖花开,便是突如其来的大战,她同他一起见识过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刻,危险的时候,千钧一发的时候,胜利的时候,艰难抉择的时候……
张静娴不知道一切还会不会按照前世的轨迹进行,但为了更快地结束纷争与死亡,她会将自己经历过的全部写下来。
然而,谢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他咬住她的耳垂蛊惑般地低语,“原来阿娴才是能掐会算的术士,该去摘星台做国师。”
张静娴颤了一下,没吭声。
她何德何能做国师,而且摘星台那么高,人走上去怕是要累断腿-
交谈失败,隔了一日,晁郗带着族妹们以及晁顼的尸体离开了长陵,返回建康。
谢咎没有跟着折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