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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安排阿娴你进入摘星台中,你可亲耳听一听他的心中所求,你是否愿意。”

谢黎告诉她,摘星台修建之始,便是为了沟通天地间的鬼神,以护佑大周天下不受外敌所扰,千秋万代,代代太平。

他也隐有听闻,宫中的天子曾独自一人进入到摘星台中,用五牲祭祀,跪求皇族绵延不断,天子的皇位稳稳当当,寿命长长久久。

大司马公然将这当作一个趣闻说给底下的宾客幕僚,事实证明,不管是何人跪在摘星台中,祈求的愿望都未成真。

大周依然受外敌侵扰,天下摇摇欲坠,尊贵的帝王也免不了受权臣和病魔威胁。

谢黎不信这个,他相信他的侄儿七郎也不会听从术士的鬼话,但命运总是很奇妙,不是吗?再是冷心冷情的人也有寄希望与鬼神的一日。

谢蕴的内心祈求是什么,他无意探究自己侄儿的私事,不过他笃定一定和面前的这名女子有关。

所以,谢黎请她去亲耳倾听。

张静娴沉默下来,局促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她和谢蕴之间的纠缠其实该在他给她自由时就结束了。

再次主动找上来的人是她。

“阿娴,我答应你,过后予你同七郎的和离书。叔简和我说过,婚事非你所愿,是七郎强迫了你。”

谢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与纠结,好脾气地作出了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一言一行为天下人信服,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地欺骗她。

张静娴终于应声,她在心里默默说服自己,这也是为了弄清她的疑惑-

谢丞相进宫一趟,不多时,宫里的帝王便答应了将摘星台赐给谢蕴,以为王朝祈福的说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谢丞相前脚离宫,东海王萧崇道怒气冲冲地闯到了帝王面前,据说两人发生了一场争吵。

最后,东海王阴着脸咒骂谢蕴乱臣贼子居心叵测的话悄悄流传开来。

但在意的人不多,因为东海王这些年来像条疯狗似的逮谁就咬,建康城上下的人也都习惯了。

皇族势微,他除了咒骂几句暗中使些小动作,还能做什么呢?比起大司马火烧皇族诸子,谢蕴索要摘星台的举动也不过如此。

到底,摘星台只是一个死物,虚无缥缈的鬼神也从未露过面。

诏书既下,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谢蕴轻车简从,率数十人进入建康城。

绝大多数的兵马仍留在建康城外,等待着下一次的命令,公乘越也在留下的人当中,他望着好友进城的背影,纯黑色的羽扇被他亲手一根根折断。

“谢蕴,你该死的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楚狂!癫徒!”

低声骂到最后,公乘越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拦不住,根本拦不住这厮去作死!

他何尝不是在赌,赌这厮还有几分神智。

“传令下去,整军严阵以待。”

“是,公乘先生。”

……

张静娴接受了谢丞相的安排,提早两个时辰进入了摘星台中。

她头发全部束起,身上穿着宽大的道袍,手持七星木剑,特殊的清灵气质让她看上去就是一名浑然天成的小道童。

全无破绽。

谢蕴到来的时候,她混在诸多道童里面,遥遥地望着他,无人发现异常。

一名身着紫袍的术士站在道童的最前面,很巧,他和张静娴同姓,被众人尊称为张仙师。

以往,摘星台的大小事务都由他主使,如今摘星台被帝王赐给谢蕴,他算是丢了活计,因而面对谢蕴时,脸色比较僵硬。

“恭迎使君大驾光临,摘星台已开启,使君请入内祈福。”

甩了甩银色的拂尘,张仙师向旁边退避数步,将通往摘星台的高阶露了出来。

不多不少,总共五百个台阶。

照张仙师说,这是取用了五行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