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只能自己费力地从他的禁锢中抽出一只手,结果刚碰到发带,耳垂便是一热。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再动一下,我喂你喝酒。”
“好,我不动了。”
张静娴安静下来,也闭上了眼睛。但下午睡过一觉的她眼下根本半点睡意都没有,因此,她百无聊赖地辨听起了身旁人的气息。
大概两刻钟后,她扯下了覆在眼上的发带,睁开了眼睛。
谢蕴睡的很沉,锋利的下颚碰着她的脸颊,她的眼前就是他轻微起伏的喉结,似乎张静娴略略一抬手,找到一只簪子刺入,或者用她自己本身的力量,就能致他于死地。
杀了他吗?她的目光放空了很久,然后向下,依旧看不很清,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他的双腿甚至盖住了她的脚。
阴冷的毒蛇死死地缠住她,张静娴身体轻轻战栗着,指尖触碰到了他的喉咙。
那里是温热的,不是冷的。
很久很久,久到她的指尖麻木之时,张静娴慢慢缩回了那只手。
她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帷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渐渐地,一丝奇怪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张静娴木然地看去,很快,她懵住了。
不知何时,她身旁的男人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整个人仿佛陷入到了极大的痛苦之中,无法控制地勒紧她。
谢蕴做噩梦了?张静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她使劲推了推他,别勒了,再勒她无法呼吸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力气太大,张静娴看到他睁开眼睛的瞬间,眼中是带着几分猩红的。
说不上来的感受。
但她隐约能体会到一种从他身上传来的恐慌。
多可笑啊,谢蕴会觉得恐慌?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谢蕴,你是个疯子。”……
谢蕴会觉得恐慌吗?张静娴认为这是自己昏暗中产生的错觉。
她曾两次在云杉林下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无论是濒临死亡,还是双腿将废,他的脸色至始至终没有变化过。
她与他泛红的双眸对视,冷静地让他松开自己,手臂勒的太紧,她的腰快断了。
“……阿娴。”谢蕴死死地盯着她不放,眼珠一动不动,听到她出声,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嘶哑,“原来你就在我的怀里。”
真实的,可以感受到的,她的身体,她的清香,她的温度。
而不是永远触碰不到的一个幻影,看着她落寞地淋雨,看着她孤独地与一只小鸟说话,看着她毫无声息地被人碾落成泥。
梦境再次消失的时候,谢蕴尝到了从喉咙涌上的血腥气,又一次的体会到了身体碎裂成一片片的剧痛。
好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小小的一团,柔软又无奈地被他抱着,嘴里抱怨着他勒的她有些疼。
谢蕴于头颅将要炸开的疼痛中,慢慢弯起了唇,轻声和她说,“阿娴,忍一忍,一点都不疼。”
他眸中的猩红没有褪去,看起来极像是山中的鬼魅,便是轻声安抚的话听在耳中也是诡异的。
张静娴胸口有些憋闷,坚持让他松开自己,他不动,就用力挣扎。
结果,谢蕴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拉着她挣扎的手,硬是探入衣袍贴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阿娴,这里跳的有些快。”
“感受到了吗?是因为你。”
“我知道,你已经歇息好了,不再觉得累了。”
他依旧没有提到那个真实到令人恐惧的梦,一边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一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
这个农女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谢蕴想着,很快,眼眸里面多出了令人心惊的狂热,他会救她,在胸膛里面的这颗心脏还跳动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要她的命。
他叹了口气,亲密地含住她透着呆愣的眼睫。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