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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坐着的谢使君,他停下脚步,躬身作揖。
谢蕴略微颔首,态度显得很冷淡,甚至仔细观察的话,还有一分杀气。
这人不觉惊讶,匆匆而去。
“咳,外头是七郎吧?进来。”屋中传来谢丞相病弱的嗓音。
“是。”谢蕴从容入内,下一息便出现在谢丞相的面前,垂首而立,“谢叔父为我操劳。”
谢黎倚着身后的坐榻,眼中闪过一抹晦暗,问在朝中揭穿东海王私下插手军中的事是他做的?
“只是令人在大司马面前透了句口风而已,萧崇道敢挑动我谢家兄弟相残,虽不致死,亦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谢蕴的语气淡漠,“叔父称病不也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吗?”
东海王在朝中立足靠的是帝王的支持,而帝王能坐稳身下的皇位大半靠谢黎。
谢黎今日用称病表明他的态度,朝堂之上便会产生一连锁的反应,晁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没有他在,晁家步步相逼,萧氏兄弟二人必得憋屈难堪。
所以,宫中的内侍来的这般快,而东海王萧崇道已经被贬官禁在府中。
谢黎承认了,含笑看着侄儿说,他做的很好。
所谓的受冻当然是假的,谢黎虽为文人,但身体却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
他从坐榻起身,手中拿起了一卷文集,问谢蕴用朝食了没有,“我让膳房送来些炙羊肉。十一郎太过着急,你们多在建康停留几日,又有何碍。”
“叔父,阿娴被你带去了哪里?”谢蕴的口吻平静,问起自己门下的宾客,“她虽然擅射,但胆量并不大。”
那个农女看起来很勇敢,其实又怕黑又怕孤独。
“七郎,她是你招揽的高等宾客,我看中她能力出众,又爱读我的文集,便请她帮我去做一桩事。时间太紧,故未来得及通知你。”谢黎温和地解释,一句不提是那个大胆的女郎主动找上了他。
毕竟帮人就要帮到底。
“可是,叔父,她是我的宾客。”谢蕴呼吸略重,又问自己的叔父将人派到了何处,“我手下多人可以为叔父分忧,阿娴她还需带回长陵多加历练。”
闻言,谢黎眉心微皱,令他退下。
“七郎,不可穷追不舍。”
谢蕴抬眸,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掀开薄唇,一字一句地道,“叔简伯父出城还没有多久吧?既然是我向叔父提出的请求,理应由我亲自前去。”-
出了身后雄伟壮观的城门,张静娴的一颗心才停止了激烈的跳动,恢复正常。
她轻轻摸了摸小驹的鬃毛,很感谢它愿意抛弃肉眼可见优渥的生活和自己一起离开。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回去阳山后,天天带你去吃最新鲜的草。”
“小阿娴,我们现在可不是要送你回乡,这匹马想吃到最新鲜的草,还要再等些时日呢。”
叔简身下也骑着一匹马,听到她嘴里的低语,大笑不止。
他越来越觉得旁边的这个小女郎有意思,多罕见啊,居然不愿跟在七郎左右享受荣华富贵,心心念念做回一个庶民。
庶民有多苦有多累,看看建康城外周边的百姓就知道了。
而她生长的地界又穷苦很多。
“叔简大人,丞相大人既然让我随您离开,不管现在到何处,我相信最后还是能回到我的家乡。”张静娴没被他的话吓到,她相信谢丞相。
“而且,就算叔简大人抽不开手,我也可以自己回去。”
她仰着脑袋,眸中含光,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摆脱前世的梦魇了。
在别人眼中,她只是谢七郎的救命恩人和门下宾客,实在是无足轻重,又怎么会耗费精力来抓她。
“好,小阿娴,让我看看你的骑术现在如何了!”叔简话落,蒲扇般的大手往小驹的背上重重一拍,马蹄随即扬起。
张静娴死死抓住缰绳,头上飞着一只黄色的小鸟,如一道疾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