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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去将张娘子唤到屋内。”獬站在自家使君的身后,恭声问道。

他以为使君因为张娘子的故意磨蹭而不悦,私心又认为张娘子大咧咧地对着一个寻常的小园子看个不停……不大体面。

便是张娘子家乡的山景都更有意境一些啊。

“不,让她看。”谢蕴冷冰冰地挑了挑眉,他也想知道她何时记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可是阿郎的腿……”獬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住在隔壁的公乘先生摇着手中羽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公乘越看见站在百草园门口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羽扇一停,开口唤了人,“张娘子站在这里作甚?”

张静娴在心里比对了一会儿,发觉这园中景终究比山里的景色显得呆板了些。

她刚收回视线就听到了公乘越的声音,转过头来朝来人浅浅一笑,“公乘先生,我在想蔡公如此礼重,能有什么好处呢?”

接风洗尘的宴会上,谢蕴拒绝了他的女儿,算是给了他一个没脸。

“蔡徽不过一介商人,若不向上攀附世族,在不甚安稳的今时,迟早会被啃的只剩下一堆骨头渣子。”公乘越一派云淡风轻,说起自己出身的世族来,毫不避讳。

世道如此,就连自诩上天之子的帝王都无力改变。

再往前几年,建康城中还流传着世家与皇族共天下的说法,谁又奈之如何。

张静娴耐心受教,人的出身真是决定了命运的关键啊,换一个姓氏便是换一个未来,不同人之间的差距大如鸿沟。

蔡徽这等大富商犹要仰人鼻息,而连蔡徽家中一个奴仆都不甚看得起的庶民,在高贵的世族眼中又是什么?

踩在脚底下的蝼蚁罢了。

张静娴忽然理解了住在舅父隔壁的复叔心中的不甘,曾经他的祖上也是大世族。

她抿了下唇,还想再问公乘越关于子籍先生的事,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魁梧的身躯很有存在感。

“公乘先生,张娘子,何不入内?”

闻言,张静娴顿了顿,终于想起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说道,“獬,郎君在屋内吗?我来为郎君的腿施针。”

“使君在屋中,已等待张娘子多时。”獬不快不慢地回她,将她的一丝侥幸击地粉碎。

“张娘子不知,此处的一个小园子在长陵谢府随处都可得见。”

“哦,是吗?我以前没见过,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整个武阳县的人恐怕全没我见识的广,改日回乡我定要和大家都说一遍。”

被暗中有些嫌弃地提醒,张静娴的模样很无辜,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骄傲,她就是没见过世面啊。

“张娘子,你先入内为使君扎针吧。”獬被她的反应噎了一下,无奈摆手。

“好,我这就进去。”张静娴匆忙抬脚,发间的绿石在空中甩了甩。

“我去门口迎子籍先生。”公乘越意犹未尽地望着她的背影,又低声道了一句,“真有意思。”

故意装着激怒獬,让獬无话可说,这个农女对他家谢使君果然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啊。

但凡她有一分想成为七郎的姬妾,绝不会如此-

张静娴举着银针,小心翼翼地扎在谢蕴腿上的穴道,银针全部用尽,她揉了揉手腕,告诉一旁的獬,半个时辰后再起针。

说完,她不顾背后阴寒的注目,识趣地站到离谢蕴较远的一个位置。

做足了一个中等宾客的姿态。

起码,许子籍在公乘越的笑语迎接中走到屋中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谢使君面色冷漠地半躺在榻上,其受伤的长腿上不仅布着狰狞的伤疤,还扎着冷光闪闪的银针。他的救命恩人,那位据说富有才能的女宾客安静地立在一旁,手中还拿着用来盛放银针的针带。

“子籍先生,看来你我来的时机不巧,使君正在让张娘子为他的伤腿施针。”

公乘越面露不忍,那么长那么深的伤疤,当时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