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兀那贼子,着实可恨啊。”
许子籍从谢蕴的口中得知他因为被贼人伤到了双腿,所以才不得不坐在马车里面,任陈郡守等人策马相护,对他生出好感的同时也不由愤慨。
原本,许老先生以为自己骂了贼人之后,会得到他的感谢,却不想,随和知礼的谢使君突然回过身,直直盯着一名女子。
“使君?”见此,许子籍皱了皱眉,与人对话中贸然失神可不是一位世家郎君应该做的事情。
尤其,他望着的人还是一名女子。
“咦?张娘子怎么落到最后面了?子籍先生既然提到了那贼人,那是得见见张娘子。”恰时,公乘越笑眯眯地开了口,接上了许子籍的疑问。
闻言,陈郡守等人面面相觑,谋害谢使君的贼人和一个女娘有关?
“阿娴,过来。”谢蕴冷冷盯着那个不老实的农女将短弓和布袋重新放好,朝她命令。
声音传到张静娴的耳中,不怎么大,却锋利地如同一把长剑,割断了她周围的空气。
她身体微微一滞,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越过义羽,越过獬,越过蔡徽和他的儿女,越过陈郡守,然后是公乘越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最后停在谢蕴的面前。
“郎君,您唤我,有何事吩咐?”她垂下眼眸,模样看起来有些局促,还有些紧张。
“这便是张娘子,我们使君的救命恩人。子籍先生,您莫看她是一名女子,不仅擅猎,胆色力气也颇大,一人将昏迷不醒的使君从山上救了下来。”公乘越赶在谢蕴开口之前,和众人解释清楚了张静娴的身份。
谢使君的救命恩人,哪怕她是一个女子,哪怕她举止粗俗不知礼数,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要老老实实地敬着她捧着她。
“张娘子大义!”果然,陈郡守一出声便是称赞张静娴的话,看她的目光也满是赞赏。
许子籍也没了不满的情绪,在打量了张静娴一眼后,说道,“救命的恩情,使君必要重谢。”
“子籍先生说的是,因而,我已招揽阿娴为我门下宾客,待回到长陵,容她施展自身的才能和抱负。”谢蕴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对着垂手而立的少女,他目不斜视,一字一句地提醒,“阿娴记得收好自己的弓箭,离家前,尔舅父多次叮嘱,你万不可忘了他交代的话。”
说到弓箭二字,他轻轻咬牙加重了语调。
“是。”张静娴听出了一股刺耳的寒意,扯了扯唇瓣,老实下来。
接下来,她走到谢蕴的身旁,只比子籍先生落后了半步。
一道道带着衡量的视线隐晦地扫过她,张静娴很想要故技重施,再次落到后面去,和獬和义羽等人待在一起。
可是这一次,她让出的位置无人再顶,放慢脚步也不行,旁人会跟着一起降低行走的速度。
最终,宴上落座的时候,她的位置甚至只在谢蕴的下首,陈郡守的座位都不如她靠前。至于庄园的主人,蔡徽一家,则是落在下座。
张静娴失去了与义羽等人站在一起的机会,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她无人交谈,只好木着脸小口小口喝席位上的果饮。
中途,蔡徽命人准备的歌舞和丝竹接近上阵,她也没提起兴致来,全程低着头,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
唯一让她心安的便是谢蕴在介绍了她的身份后便没再看过她一眼,陈郡守等人察言观色后,一致认为她确实只是一个因恩而得到谢使君看重的宾客。
蔡姝的心再次提起来,又悄无声息地放下。女宾客虽少见,但不是没有。
很快,蔡徽在宴会上提出让女儿为谢使君奏琴,宛转悠扬的琴声响起,宴会的气氛推到了一个高峰。
还怪好听的,张静娴一边在心里称赞蔡家女娘的琴艺高超,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饮。
仍是没有抬头,她宛若阳山中的胖松鼠一般,抱着陶瓷做的杯子,把里面酸甜的浆液喝的干干净净。
此时她的心情还可以,毕竟蔡家女娘弹奏的琴声确实悦耳。